不过? 通商这等大事? 钱渊从头到尾都没瞒着嘉靖帝,从刚开始的空手套白狼,到后面月入税银三万两……再到今年三月收纳税银八万八千四百三十二两。
这么算,一年下来? 税银能超过百万两? 要知道去年户部一共才进账两百万两。
对于正式开海禁通商,嘉靖帝会站在阴暗的角落里,默默看着钱渊和那些跳出来的反对者对峙,不过他也不吝与一些小小的助力。
比如这次,嘉靖帝顺水推舟的将方钝推给了徐渭。
酒楼后的小院中? 一桌精致的饭菜摆在那纹丝未动,方钝和徐渭在另一张桌上比比划划? 还时不时的打着算盘。
“展才之意,这次送上京的……直接定下分成规矩?”方钝迟疑道:“陛下知情吗?”
“呃……”徐渭干笑着指指桌上? “这不是在定规矩吗?”
方钝沉默片刻后指指徐渭,再反手指指自己? “就文长和老夫两人?”
“当然不止。”徐渭小声说:“定下大略? 黄公公过目? 之后再密奏陛下。”
方钝脸色阴了下来,“二十四监也要插手?”
徐渭从一旁的箱子里取出另一叠略少的账册,“展才另选海船,出海贩货,获利均送入内承运库。”
方钝这才释然,低头看了看账目,“六艘海船,每月获利约莫三万两……也不少了。”
“至少能糊住那些太监的嘴。”徐渭咳嗽两声,“从去年七月中旬起,去年共收取税银十九万两,今年前三个月,共收取税银十八万两,宁波府分润两成,剩余的以每三个月一次,解送入太仓库。”
地方和中央分成,这是之前就商议过的,方钝倒是不在意,只诧异道:“不是浙江一省吗?怎么是宁波府?”
徐渭脸色一变却没作答。
方钝也是久历宦海,立即想起去年浙江巡抚是吴惟锡,如今却是赵贞吉,不由捋须叹道:“展才也不容易啊。”
方钝这句话意有所指,朝中重臣中,他是最支持开海禁通商的,其他人大都态度模糊,但徐阶曾经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提起片板不得下海的祖制。
拿过算盘噼里啪啦打了一阵,头发花白的老头眉开眼笑,“解压入太仓库应是二十九万三千六百四十三两七钱……算了,凑个整吧,就三十万两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