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个月二两银子!”
“真是死要钱啊,名不虚传!”
“这等话也敢说,晚上睡觉摸摸脑袋还在不在脖子上!”
胡孝行努努嘴,“八成是在说钱砍头。”
胡应嘉眯着眼细听片刻,胡孝行在边上解释道:“从六月份开始,县衙向商户收取净街银,每户一两五钱,看样子是涨到二两了。”
“每个商户都要缴纳?”
“不,只有坐地户缴纳。”
“坐地户?”
“在城内设了铺子的才缴这笔银子。”胡孝行笑道:“说多也不多,能设铺子的也不在乎二两银子,但这没名没分的!”
胡应嘉摇摇头,“怎么会没名没分,去年在江西宜春县,就有巡检司设卡收税……说起来,听闻通商,只是海商出海贩货时才纳税银?”
“是,在码头、城内交易,并不纳税。”
“所以钱龙泉才找了这个名头……净街银。”胡应嘉笑了笑,“居然没人闹事?”
“谁敢闹事?”胡孝行咂咂嘴,“侯涛山一战,八家海商并数股倭寇,头颅就在码头处垒成京观,城内推官吴成器麾下近千士卒,城外还有杨筠江驻守。”
顿了顿,胡孝行笑道:“不过后来大伙儿也没什么怨气。”
“嗯?”
胡孝行没来得及解释,那边一个胖子就冲着那几个中年人笑道:“孙知县令人每月用度都贴在县衙对面墙上,银子都用在道路修缮,杂役月银上,你不是偷偷去查过吗?”
另有人也说:“刘老七,记得你还拿着算盘去算了人数,县衙每月还得往里填几百两银子。”
“上个月还有一群洋人来,怎么说来的?”
“不愧是天朝上国!”
刘老七干笑道:“虽然都姓孙,但……”
“你懂什么!”胖子笑道:“孙叔孝原是绍兴府上虞知县,上虞大捷中得钱龙泉赏识,才调到镇海来,而如今的孙文和是随园士子,钱龙泉的至交好友。”
“这么说来,萧规曹随?”
“那当然是萧规曹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