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默的等待中,林庭机反复在心里盘点,但始终不得其解,但也能猜得出肯定和钱展才有关……随园那就是个马蜂窝,谁让你随随便便就凑上去的?!
如今,欧阳病逝,东楼不去,徐党步步紧逼,严党如困兽犹斗,要不是恰巧碰上了会试,此时朝中必是一片混乱。
林庭机在心里琢磨,虽然钱渊和严世蕃交好,又是徐阶的孙女婿,但实际上却在分宜、华亭之间摇摆不定,论背后势力,反而更加靠近裕王府。
难道和裕王府有关……林庭机忍不住又瞪了眼长子林燫,早些说起钱家护卫的事就好了……也不至于现在像个瞎子似的!
看出父亲眼神中的斥责,林燫也是无语了……打断您老的长篇大论是什么下场?您老不会忘了吧?
等待的时间并不长,仅仅三刻钟后,陆炳就出了屋,和林庭机闲叙几句,径直离去。
林烃看着死死盯着自己的父亲、兄长,干笑无语,得,肯定会被好好审一审。
虽然已然入夜,宫门紧锁,但陆炳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是可以叫门的,更何况嘉靖帝常年在西苑,更是方便。
嘉靖帝就着烛光在细细打量手边匣子的珠子,看陆炳来了只微微点头,回头招呼黄锦取来一个果盘。
轻轻的将珠子倒在果盘上,嘉靖帝手微微一动,珠子滴溜溜的在盘子里打转,叮叮当当一阵响后,发出滋滋滋的细碎声。
“皇爷,还真是走盘珠啊!”黄锦啧啧道:“展才也挺有能耐的。”
嘉靖帝嗤笑道:“开海禁通商,东南那些海商哪个不将其视为再生父母,几匣走盘珠算的了什么?!”
“不是说他不收贿赂,两袖清风吗?”黄锦的视线落在陆炳身上。
陆炳凑近笑道:“怕日后言官弹劾,还真的是两袖清风,但此等物是供奉陛下,哪里是贿赂?”
“所以多有人言,展才媚上不让分宜,实乃幸臣。”嘉靖帝懒懒一笑,“查清楚了?”
“大致查清,立即来禀。”陆炳苦笑摇头,“这事有点巧,臣刚从礼部左侍郎林庭机府中出来。”
“林庭机?”嘉靖帝眉头一皱,此人当年是李默举荐起复,任南京国子监祭酒,去年调任礼部侍郎,充《兴都志》副总裁官。
“林庭机幼子林烃,字贞耀,嘉靖二十年生人,去年中举,今日刚刚抵京,准备赴春闱,此事就是因他而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