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渭咬咬牙关,“臣写信南下告知。”
“然后未回信?”嘉靖帝坐回榻上,“也是,都没脸回信!”
“南下三年,这猢狲大闹东南,折腾出好大场面,胡宗宪都占不到他便宜……这次被个小辈给涮了。”
黄锦笑呵呵的将事情缘由从头到尾说了遍,徐渭脸色有点古怪,林庭机幼子林烃林贞耀,李默李时言……
徐渭咂咂嘴,“黄公公,不太可能吧,石斋公倨傲的紧,当年又看展才不太顺眼……”
嘉靖帝倒是不在乎,登基数十年,这等软了腰杆的官员他见得多了,兴致勃勃的和徐渭讨论起青词。
黄昏时分,徐渭离去,黄锦忍笑着传膳,惹得嘉靖帝看过来。
“黄伴?”
“皇爷。”黄锦弯腰凑到嘉靖帝耳边,“老奴刚才和文长一起出殿,听他嘟囔呢,说真是不要脸。”
嘉靖帝嘴角也流露出笑意,斜眼瞥了过来,“留点情面吧,毕竟是文孚的老师。”
一头雾水的徐渭回到随园,没有去找钱铮、孙鑨来详谈,而是一个人默默的坐在书房里细细思量。
这件事应该是机缘巧合,但绝不会是凭空而起,徐渭首先下了这个结论。
原因很简单,在嘉靖帝心里,分宜、华亭相争是权力制衡的产物,李默是一枚可能用得上的棋子,但李默不是必须要用的棋子。
嘉靖帝很清楚严嵩一手遮天,权倾朝野,一旦败落,徐阶上位,必须有所制衡。
在嘉靖帝看来,内阁尚有吕本,礼部尚书吴山、南京礼部尚书孙升都是有资格入阁的,制衡徐阶的棋子并不一定非要是李默。
但徐渭很清楚,钱渊更是心知肚明,欲制衡徐阶,非李默不可。
并不是说其他人肯定会顺从徐阶,而是李默必定会炮轰徐阶……当年就是徐阶配合严嵩背后一枪让他下台,背叛的盟友从来都比敌人更加可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