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正蒙推了回去,“殿下以此剑相赠,望展才持剑向前,果敢勇决。”
钱渊沉默片刻,笑着将佩剑悬在腰间,转身向着鄢懋卿、张居正、诸大绶等人行礼。
外围的胡应嘉默默看着这一幕,心里感触很是怪异,三年前,他也是出京相送的一员,那时候的钱展才锐气逼人,如同一柄锋锐无比的利剑,寒光四射令人胆寒。
三年来,钱展才南下击倭,屡屡大胜,招抚汪直,设市通商……可以说,钱渊这个名字始终没有被朝堂遗忘,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分量更重。
胡应嘉去年南下,亲眼所见,东南的钱展才横行无忌,无论是名望还是势力都让人瞠目结舌,更兼舌厉如刀,不料今日一见,温文儒雅,寒暄起来像个久历宦海的老官僚。
一一寒暄过,钱渊笑着看向张居正,“你我如何称呼?”
一旁有人窃笑起来,那笑声夹杂着几丝嘲讽,张居正妻子徐氏当年可是和钱渊传出过瓜葛的。
张居正像没听见似的苦笑道:“展才你这张嘴,一点都没变!”
钱渊大笑连连,笑声中夹杂着张居正能听得出来的冷意,前日夜间彭峰急行赶至通州,带来了两个消息。
其一,严世蕃已死的消息已经传遍朝堂上下,严府在短短几个月内第二次挂白。
其二,董传策供出了同谋陶大临,后者下昭狱。
就在钱渊一头雾水的时候,孙鑨四弟孙鑛带来口信,陶大临为董传策那篇《亟处大奸巨恶以谢天下疏》定稿,但此事是去年所为。
钱渊第一时间联想到的就是徐阶,他难以理解徐阶的选择,在还没有彻底解决严党之前,贸然开战,这是一个成熟官僚应该做的吗?
但人家徐阶也是人啊,对钱渊这个“叛逃者”可以说恨之入骨,搂草打兔子……一并带上了。
最要命的是,在之前十余年内,清流坚持不懈的弹劾严党,而陶大临身为翰林,名列清流,族中长辈还被严党打压,他却不能反口说一句……我不想弹劾严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