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?难道展才还想越俎代庖?”周延笑道:“闽地倭患渐息,户部上奏,请于闽地择地通商,若要挑选御史巡按福建,需通此事之人方适宜。”
钱渊眼睛一亮但并未说话,从这个角度来说,曾经南下的陆一鹏很合适,还有曾经参与上虞大捷,后调任镇海知县助唐顺之主持通商事的孙丕扬也很合适。
“但巡按浙江……”周延捋须道:“还需仔细筹谋,也罢,今日觐见,陛下尚未提起此事。”
又闲聊了几句后,钱渊起身告辞,“崦山公,后面几日,下官还要请几天假……”
“草堂春睡足,窗外日迟迟?”
“下官恪尽职守,何敢昼寝。”钱渊赔笑鬼扯道:“母亲尚未入京,定亲诸事……”
“对了,林利仁幼子林贞耀,展才这个妹婿挑得不错,未定亲前就替随园冲锋陷阵了!”
钱渊咧咧嘴,这话没法接啊。
那日的大斗殴中,最勇猛的是孙丕扬、潘允端,最倒霉的是徐璠、邹应龙,而最惹人注意的是张居正和林燫两位国子监司业……这个位置,虽然官衔不高,但都是裕王府讲官,要不了多久就能坐上直升飞机,说不定一步就跳到六部侍郎了。
而林燫完全是被林烃连累的,脸上三道血痕,还不是重伤,没办法请假,顶着这张脸天天被人用古怪的视线打量……为这事,纳采那日,林燫都没给随园众人好脸色看。
周延呵呵笑道:“去忙吧。”
钱渊后退几步,施礼正要转身,听见周延问出最后一句话。
“展才可记得三年前殿试的策问?”
三年前,殿试那道策问……税赋为国之根基,试论东南提编法。
钱渊在回随园的路上反复思索,周延不会随随便便提到三年前的殿试策问,究竟有何用意呢?
虽然相处的不错,周延对自己颇为宽容,甚至参与几次都察院聚宴,但毕竟是嘉靖二年进士,是徐阶的同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