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了,砺庵公真的是打算传记账法?”
“嗯。”徐渭点点头,“昨日我也在场,不过砺庵公只怕也有其他企图。”
“这笔账可不能赖了!”钱渊幽幽道:“此例不可开!”
钱渊很清楚地税国税的区别,就算在后世,税金的收入也是中央和地方发生矛盾的重点区域,直到九十年代地税、国税才分开,国家财政才得以充盈。
闲聊了几句,徐渭还要在西苑轮值,想拉着钱渊去吃顿没滋没味的午饭……西苑里,徐渭就算得嘉靖帝宠信,也不过只是个小人物,平日里午饭待遇,啧啧,换成钱渊都进不了口。
钱渊毫不犹豫的推辞了,并拿出今天要陪着小七去上香这个理由……小七难得出来放风,不到黄昏哪里肯回家。
就在钱渊骑在马上还在琢磨今天嘉靖帝的突然呕吐的同时,广济寺的偏殿中正剑拔弩张。
肚子还不算很明显的小七正坐在椅子上,面无表情的低声问着身边捂着肚子的晴雯,两三个丫鬟围在周围,一脸怒容的王氏紧张而愤怒的盯着对面的十几个人。
对面坐着的是张居正的妻子徐璨,前不久查出身孕,今日是来还愿的,张居正没空,陪她来的是徐阶的次子徐瑛。
三年前小七嫁入钱家之后第三日就随钱渊南下,三年后回京……一次都没回娘家,这还是这对姑侄出阁后的第一次见面。
如果说三年前徐璨恨侄女抢亲,那这三年内,随着钱渊的名字一次又一次的在朝中传颂,她对小七的恨意越来越浓。
张居正连连晋升,入詹事府,升国子监司业,任重修《兴都志》副总裁官,已然是朝中冉冉升起的新星,但在徐璨看来,这都是自己父亲赐予的,算不了什么。
哪里比得上钱渊孤身南下,领军数度败倭,力挽狂澜,设市通商,干的好大事!
说到底一句话,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。
姑侄俩都有身孕,在广济寺偶然相逢,登时针尖对麦芒,火花四溅。
呃,小七也不是挑事的人啊,只是看到陪着姑姑来的侍女也有身孕,随口提了句钱渊到现在连个通房都没有。
几句话将徐璨气得脸色惨白,家里男人不敢纳妾说出去……的确不好听,但女人也心里有数,若不是敬重妻子,哪个男人会这么做?
这点上,张居正已经将徐璨带去的丫鬟、侍女都祸害了个遍,甚至都透过口风,若徐璨这一胎还是女,就由徐府挑选一名良妾。
穿越而来在徐府待了两三年,小七一直维系着小白兔的模样,但如今情况不同了……毕竟是在职场历练过的,随随便便几句话就怼的徐璨胸闷气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