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钝瞪了副手一眼,喝道:“旁人不知,难道你也不知?!”
看了眼疑惑的钱渊,黄懋官苦笑道:“展才有所不知,嘉靖二十九年俺答围城,陛下从内承运库出银出粮,后陆续从太仓库提银……”
“噢噢噢……”钱渊懂了,“又提了多少?”
方钝瓮声瓮气道:“从七月初至今,提取白银共计三十八万两。”
钱渊啧啧两声,嘉靖帝这厮真是不要脸啊,还真是把天下万物都当做自个儿的了……户部的太仓库就差换个名字叫内库了!
难怪户部顶着不肯还银子,也不肯从漕运那边还粮米,嘉靖帝太能作死了。
沉默片刻后,黄懋官试着说:“这笔账户部认,稍迟几年如何?”
钱渊无所谓的说:“这个户部去和宁波府衙的荆川公说去,此等大事,钱某何德何能……”
“他唐荆川看老夫能值几两银子?拿去好了!”方钝双目圆瞪。
黄懋官打圆场道:“今年或明年在福建再择地设市通商,到时候缓缓补上就是。”
方钝哼了声,他也看得清楚,黄懋官与随园交好,一因税银,二因推广红薯、洋芋,再加上南京户部尚书马坤遭弃市,黄懋官接任户部尚书的可能性很大。
等黄懋官上位,这笔债自然不会推脱……反过来说,如果户部要赖掉这笔债,对黄懋官上位户部尚书是会造成阻碍的。
“还是说说记账法的事吧……反正这事儿有人背锅,让荆川公跟赵大洲掰扯去。”钱渊一边吃菜一边说:“其实霖原公和登之兄也懂,用不着晚辈的。”
“只是知晓些皮毛,看得懂账本而已。”黄懋官摇摇头,“这几年,户部记账法也有革新,但远不如镇海之法详尽。”
钱渊好奇的问了几句,方钝对记账法最是精通,详细的从头到尾解释了一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