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渊这下有点尴尬了,当年他是软磨硬泡,不惜拿严嵩干儿子鄢懋卿威胁,逼的唐顺之接手通商大事的。
“说吧,要何某做何事!”
孙鑨和徐渭是知情人,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,陶大临目瞪口呆……感情刚才都是在做戏?
“夫山先生这几年不见,劲力倒是大了好多,摆好的茶盏都被……”钱渊讪讪的拿起唯一没掉下去的茶盏给何心隐倒了杯茶,“还是年初送来的明前龙井,最后一点了,尝尝?”
何心隐都懒得看忙活的钱渊……刚才还口口声声夫山,现在变成夫山先生了!
“好了,好了,此事钱某一力担之,总行了吧?”钱渊双手持杯,“汝贞兄也真有点手段,居然能让夫山先生动身北上。”
“当年就告诉他,留条后路,他倒是好,浙直总督没过瘾,还要弄个闽赣总督,现在好了,严分宜一去,人家要掀他老底。”
“说正事!”何心隐接过茶盏,没好气的瞪了眼钱渊,当年还不是你太出风头,逼的胡宗宪这个堂堂浙直总督只能另辟蹊径。
“耿定向那边无需担心,江西战事已歇,理应调回京中,即使留在江西,宁波输赣钱粮到底是多少……不过重新做本账而已。”
何心隐摇头道:“不仅仅是宁波镇海,还有福建……的确可行。”
何心隐也听懂了这句话,钱粮输赣,经手的人不少,但总理诸事的不过就唐顺之、吴百朋、汪道昆等人,都是靠得住的。
徐渭在一旁详细解释道:“再不济……推到汪五峰身上就是,当年海运粮米南下入闽,都是汪五峰的船队。”
“关键在于当年的浙直总督府。”钱渊接着说:“虽然事务杂多,但大体可分为两边,其一是总督府之内,其二是总督府之外。”
“仔细说说。”
“总督府之内,账目虽然留存在浙江巡抚衙门,但都是大账,没有明细,当年赵大洲都查不出什么,他侯汝谅查得出?”钱渊摇头道:“各处明细,经手的是王先生和伯鲁兄。”
“伯鲁如今在哪儿?”
“离开总督府后,伯鲁兄入幕小舅……现在应该在镇海。”钱渊轻声道:“其实总督府内无惧,伯鲁兄不会坏事,王寅如今就在汝贞兄身边,所以关键在总督府之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