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文应又问道:“可开蒙了?”
苏油答道:“没有,平日里就是嬉闹无形,跟着村中小学胡乱听了些,还有村中人家的书籍也读了读。”
程文应想了想:“饭疏食,饮水,曲肱而枕之,乐亦在其中矣。”
苏油回答:“不义而富且贵,于我如浮云。”
程文应微微点头,说道:“《论语》倒是精熟。”
又问:“可曾学过做对?”
苏油有些无奈:“倒是胡思乱想过一些。”
程文应道:“我且出一对,你试应一下如何?”
苏油只好躬身:“长者命,不敢辞。”
“嗯……佳气呈清夕。”
“幽怀付远人。”
程文应眼神一亮:“不错啊!那再试一对……蘅风月下耽新曲。”
“这个……谷雨春中续旧词。”
“好!”程文应身子坐直了,两手放在膝盖上:“澄江清浒渚。”
“霏雪霁雲霓。”
程文应双手一合:“妙极!”
说完又道:“对了,前两天文会,有朋友的佣人出了一对,看似粗鄙,结果一群士人愣是对不结实……‘林下风摇山起浪’,贤侄试试这个?”
苏油低下头想了想,便抬头答到:“姻伯,我对‘天中云过月行船’,可否?”
程文应大惊:“前两对还且罢了,后边两对能够脱口而出,你的才思我已大致知晓。虽然从未见过贤侄,但是现在我确信你就是苏家人了。”
说完拿手掌抚着膝盖,喟然道:“苏门当真大幸啊,怎么一个接一个……贤侄果只有五岁?可有表字?”
苏油说道:“待过了冬日便六岁了,表字尚无,此次进城,老伯让我求明允先生赐下字来,也算是一桩。不过这是小事,或者姻伯赐一个也是一样的。”
程文应胖手连摆:“不合适不合适,少年英才,我倒是垂涎三尺,不过既然老世兄交代了要明允赠字,我就不能再越俎代庖,可惜,可惜啊……对了刚刚你说这是一桩,难道,还有它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