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轼问道:“什么路子?”
苏油说道:“不信任武人,就从文人中,培育武略之辈!”
苏轼问道:“庆历年间,韩范的路子?”
苏油砸了砸嘴:“为帅者,需识天文,断地理,明气候,料人心,察机间,知彼此。韩范二相公,守成还行,攻取之时,还是有些力道不足……”
苏轼惊讶道:“此二君尚且不足,我辈那当是如何?”
苏油点着下巴,看着土地庙外边的玻璃江:“二林部周围部落穷多,其实倒是个习兵事的好地方。终有一日,还是得去看看……”
苏轼断然制止:“你敢!看八公不打断你的腿!”
苏油笑道:“现在当然还不能去,不过以后利益推动,总有他们请我去的那一天,等着瞧吧!”
苏轼挥挥手:“你倒是自信,知道我来叫你干什么吗?”
苏油笑道:“是不是嫂子叫你过来找我?”
苏轼也笑了:“就你现在这样子,整个一乡野牧童。还敢大言炎炎妄议时政,去学宫只有被啪啪啪打戒尺的份!衣服书箱我娘都给你准备好了,走吧。”
和大家告辞,苏油和苏轼来到纱縠行,程夫人和八娘都在。
八娘见到苏油便笑道:“哎哟,几月不见,小幺叔又变回小顽童了!”
苏油先跟程夫人打招呼拱手:“苏油见过嫂嫂,你也不来可龙里看看我,让明润想得慌。”
程夫人笑道:“可怨不着嫂嫂,茶市之后,染织坊里每日进料,印染,都忙成什么样了!说到底还不是你搞起来的事体?”
苏油赶紧摆手:“这是姻伯和史世伯,还有石老,大石头他们搞起来的,跟我没干系。”
程夫人飞了他一眼:“愈加油滑,还知道遮掩了。”
苏油还想分辨,程夫人挥手:“快去将新衣服新书袋换上,出来让嫂嫂看看。”
八娘小道:“我去帮忙!小幺叔在这上头,怕是有些不明白。”
没一阵子,八娘先拥出门来,挽着程夫人的胳膊就笑:“娘,我苏家呀,又多了一个漂亮小书生!”
苏油随后施施然走了出来,脚下是千层纳底的皂靴,往上还是童子穿的彩褌,膝盖上用丝带系着无底袜,其实就是两条白色裤腿,上身是一件月白色的襕衫。
襕衫就是在膝盖处有一道横襕,意为守着上古上衣下裳的服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