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油想了想:“先生,你如何断定侬贼就在那庄院当中?”
范先生说道:“那庄院我找人打听过,说是以前一直没有见到过东家,只有两个管事料理着。数月前新来了一群人,其中有个大豪,衣着古怪,不是宋人装束,也不是大理人常见的部落服装。”
“我的人回报说,那院子里出入的马匹,高度都在四尺五寸以上!”
苏油一脸懵逼:“马?什么意思?”
范先生说道:“你不知道吗?眉州采购的马匹,四尺二寸以上为合格,一匹价值三贯,然后每高一寸,增价一贯!”
苏油吃惊道:“也就是说,那庄院的马,每一匹都价值六贯以上?!这与今天我弄到的一块银铤等价了!”
范先生说道:“正是,二林部收购的马匹,也没有这么整齐的,这只能说明那帮人乃是……”
苏油铅笔一顿:“军队!”
范先生点头:“还是非常精良的军队!而且马匹上还有印记,虽然经过重烫,但是大体还是能辨认出来,二林部招购马匹的时候我见过,那是广源洲勿恶峒的印记!”
苏油说道:“这难道不能作为证据报与宋使和官府?”
范先生苦笑道:“作为什么证据?二林部在刺探大理国内情的证据?宋使在搜集大理国情报的证据?还是我在二林部为间的证据?”
靠!
苏油明白了,如今两国局势微妙,相互忌惮,还真有些不好弄。
范先生咬牙:“明润,看来你说的上策是没法施行了,要不然,就按我的来吧。”
苏油连连摇头:“别别,那人要是不出来,你即使有心,那也无力。而且相比你二十年苦心孤诣,我们宁愿放弃这头!”
范先生顾不上掩饰了,怒喝道:“胡闹!须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之时,唯舍生取义耳!”
苏油摇头:“先生,我不认同这说法。侬贼巢穴已经尽毁,早就是冢中枯骨,没必要与他一起陪葬。”
范先生呵呵冷笑:“明润怕是忘了西夏李继迁故事?”
靠!这下苏油当真被堵得无话可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