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运微笑道:“有劳贤妻担心了,父亲的志愿终于得以实现。”
妻子还有些愤愤:“可那些逼迫我们背井离乡的恶人,并没有得到惩罚,他们如今又去了富顺监占据了盐井,可以继续逍遥了。”
李运拉起妻子的手:“是啊,淯井人民流离,父亲愤而上书,结果不知为何,书信转到了豪强们手里。”
“于是他们愈加的嚣张跋扈,设计坑走了我家的田土,气死了父亲,可你知道父亲临死前交代我什么话吗?”
妻子问道:“他说了什么话?”
李运说道:“父亲说,他上书的目的,是不忍见百姓被豪强煎迫,让我不要被仇恨蒙蔽了眼睛,忘记了本末。”
妻子说道:“如今百姓得脱苦海,夫翁的心愿总算是完成了。运郎,我们可以好好的过日子了。”
李运对着自家娘子长揖到底:“不然,如今父亲心愿得偿,所剩下的,便只有家仇。淯井逃散盐户,大多来到了眉山,这段时间,我一直在收集证据。”
“他们在淯井盘根错节,上下勾连,如同铁板一块,如今离开淯井,那便是离土之木,离水之鱼,我要去成都府击登闻鼓,再次控告他们!”
娘子拉着他的衣袖,担忧地说道:“运郎……”
李运说道:“就是苦了你,又要担惊受怕一段时间了,不过我已经给范先生写了信,你带上信,和昭儿搭二林部的大船去他们那里,事了之后,我便来二林部找你。”
“那里如今正缺教书先生,豪强们就算手再长,也伸不进羁縻州去。”
这时就听门口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,是苏小妹的声音:“先生?”
李运整理了一下衣裳,维持师道尊严:“小妹,请进。”
苏小妹走进屋子:“先生好,师娘好。”
李运笑道:“小妹,不用如此多礼。你有什么事吗?”
苏小妹将一张信笺取出来,推到李运身前:“先生,请看这个。”
李运接过信来一看,心中巨震:“小妹,你……你们调查我?”
苏小妹裣衽一礼,低垂着眼皮道:“先生无需惊讶。眉州城和陵井上发生的事情,要是江卿们不知道,那才是怪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