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:“这位是井监吧?那要依你说,又当如何?”
井监说道:“你有本事招来蕃军,那就有本事诛除首恶,让泸州蛮退去。之后再让那什么归德在藜将军退回原州,我们方好叙话。”
苏油怒道:“这就是你们的解决之道?这就是你们理解的朝廷羁縻之政?”
井监拱手道:“我知你是驰誉西南的神童,但是并无官职在身,此乃朝廷公务,不是儿戏!”
苏油冷笑道:“老子带着一千六百人来给你们擦屁股,你说是儿戏?你们废弛井务,激起泸州蛮变,可知大军一动靡费多少?老子倒应该夸你们奉公守法,报国尽忠?”
井监气得那手指着苏油:“你……你你……你口出污言秽语,哪里是什么读书人家……老夫乃朝廷命官,守土有责……”
苏油都懒得再理他:“长宁军知军呢?他也是这意思?”
知军露出头来,叹息一声:“明润,你就别为难我二人了,朝廷制度如此。你如果愿意帮忙,那就帮。如果不愿意,就领军退去。待泸州蛮杀进寨内,老夫二人以命相抵便了。你来之前,我们早做好了尽忠的准备,白绫都备下了。”
苏油都气笑了:“自戕救国,这就是你们的解决办法?你们死不足惜,可井上的盐户,周围的农人呢?他们就活该为你们的无能陪葬?”
知军只是拱手,不再言语。
苏油拂袖转身就走:“我大宋百姓何辜!多被你们这样的官员辖治!”
寨子上一个声音喊道:“明润稍等,我下来陪你!”
却是李运。
李运翻过寨墙,从绳子上下来,对苏油拱手道:“李运无能,无法说动他们,也辜负了明润的托付。”
苏油拱手道:“李老师,还要多谢你传信及时,事情才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。”
李运摇头:“你让我回来安抚百姓,我勉力做到了,不过泸州蛮,李运实在是无能为力……”
苏油摇头:“李老师,泸州蛮也在泸州下辖羁縻州内,他们理论上,也是我大宋百姓。”
李运满脸惭愧:“是,我失计了。”
苏油说道:“西南夷与西夏辽人不同,他们有向中国之心,中国奈何拒之?老师请跟我来,我们去看看他们到底有何要求。”
回到帐内,入眼就见一个身形极为高大威武的蛮人,正在伏案喝酒吃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