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跪下叩头:“冤枉啊官人,我们三人真是冤枉的啊……”
蔡确说道:“别光喊冤枉,都说说当天的情况。”
三人七嘴八舌,说自己当夜只在睡觉,结果村里进了强人,将他们从床上抓了起来,然后不由分说带出村子,塞给他们棍棒,然后胁迫三人入伙。
结果还没来得及逃,便被巡丁抓到了。
蔡确笑道:“太守果然目光如炬,一眼就看出这卷宗有问题,时逢冬日,三人如果真是盗匪,穿着应该与其余几人一样。”
“卷宗里说这三人出自一个村子,伏法时又是单衣,那自然是睡中被抓住胁迫入伙,慌乱中连穿衣服都来不及。”
苏油笑道:“所以,待会和司理参军共同查实,依法办理吧。”
蔡确拱手:“自当如此。”
苏油又推了一份卷宗过去:“别驾,再看看这个。”
蔡确看了:“这个案子也有疑点,刘甲和赵乙是仇家,刘甲晚上在家睡觉,被赵乙潜进家中伤害,报案人是刘甲的妻子,说是赵乙干的。”
苏油说道:“然后赵乙被抓的时候,赵家小厮交出一把刀子,说是在赵家柴房里找到的。”
蔡确道:“问题是,夜里睡觉,夫妻本该在一处,卷宗上说刘甲身上,床上,甚至屋内都有血迹,独独刘妻身上没有。”
苏油说道:“赵家小厮交出的刀子,是一把文士刀,虽然是赵乙的,但是如果要丢弃,为啥不找口水井,或者路边水沟粪坑什么的?如果要带回,为啥又不带入书房,却要丢入柴房?”
说完在刘妻和赵家小厮几个字间,用指甲拉了一条横线:“这样才比较合理。”
苏油笑道:“知道最大的不合理性在哪里吗?”
蔡确又将卷宗看了一遍:“下官愚钝,却是没有其他发现。”
苏油说道:“别驾,跳出卷宗再看。”
蔡确简直就是一个琉璃球,哈哈大笑:“懂了,太守所虑极是。”
苏油这才对司理参军说道:“此案有重大疑点,接下来我事务繁多,这事情就你和蔡别驾共同办理,有什么事情你们多沟通。”
“今天便是这样,时间也差不多了,散了吧。”
待到众人散衙,蔡确笑道:“明润,今晚怕是有不少人造访。”
苏油说道:“一个刘参军,来就想杀咱们一个下马威;一个马参军,事情料理得清楚,却只挖坑不填……”
说完两手一摊:“世兄是个大明白人,难怪薛都运使对世兄另眼相看。那今后渭州城政务,还有场面上那些事情,我就交给你了。我只抓农业,商务和军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