嵬名浪遇摇了摇头,似乎不愿意用反贼来称呼这个人:“也是生不逢时,若非出身,难说不能成我朝不世出的人才,可惜啊……”
想了想:“试探还是要继续试探的,不过所言有道理,那也不用在乎他的来路。听闻宋朝关中的郑国渠,当年也是间谍所献,可渠成之后,一样有大用!”
“这样,屹多埋你继续笼络巢先生,解衣衣之,推食食之。”
“格嵬你这里,将作坊建起来,给巢先生一个治器械的勾当,试用他所说的法子,要将他会的技术掏干净。”
“至于我嘛……让渭州城的眼线打听一下他的来路,再细作计较。”
……
渭州城中,秋娘看着手中一张纸出神。
这是一张广告,蜀中大豪商发的,悬赏百两黄金,征集羊毛线编织技法。
丫鬟过来,收拾秋娘身边的毛线簸箩,说道:“小姐,你真的要去领赏?”
秋娘有些患得患失:“有了百两黄金,小鱼你说我们是不是就可以脱籍了?”
小鱼歪着脑袋:“小姐,脱籍有什么好的?脱籍了我们还能养活自己吗?再说这是大富商悬赏,脱籍却是官府的事情。难道你要嫁给大富商做妾?那帮老头好色贪财,没一个好东西!”
秋娘抓起簸箩里的毛线球,既像在说服小鱼,也像在说服自己:“多好的线啊,小鱼,这是我见过最好的绒线。脱籍了,我们就织毛衣,织手套,织袜子!我们能养活自己的!”
……
程三看着秋娘蓝色的眸子,一时间有些怔神。
又翻检了一下桌上的围巾,手套,还有一件毛衣:“秋娘是吧?好像我们在商会上见过……”
秋娘低着头泫然欲泣:“是,奴家是乐伎,今在贱籍。”
程三说道:“看你的样子,似乎……不是中原人?”
秋娘说道:“奴家母亲,原是一胡人豪商的妾侍,那胡人据说来自极远之地,当地男子以商为业,妇人以羊毛奶品,补贴家用。”
“母亲手巧,从胡婢处习得纺织之法。”
“后来大战开始,父亲不知所踪,母亲为了养活奴家,身入贱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