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油只好自己没话找话:“嗯……这毛线作坊搞起来之后,传播编织之法,势在必行。”
“这样,秋娘你就用那百金为本钱,开一个编织社,招募贫穷无依的妇人女子,学习编织如何?”
“以后你们就研究针法,走两条路,一条提高效率,搞点简洁的毛袜,手套什么的,售与军方。一条则是将毛衣编得更加漂亮,款式更加丰富,打通上层路线,让毛衣成为大宋的风尚,甚至是辽国西夏的风尚。”
秋娘建议道:“官人,如今的绒线颜色是尽丰富了,但是线径还是过于单调。如果有各种粗细的绒线,那就更加合用了。”
苏油被一句软糯糯的官人叫得尾椎骨酥麻,接着又是一杯冰水浇下的恐怖,转身狼狈奔逃:“你让薇儿带你去找小鼠,这事情你与他商议……脱籍之后,你就是苏家织造娘子身份,月奉十贯,我还有事情先走了……”
看着探花郎狼狈奔逃的背影,秋娘不禁瞠目结舌:“薇儿妹妹,这探花郎,好像有些……怕女人?”
石薇也若有所思地点头:“好像还真是呢,不过老奶奶和小女孩是例外,小油哥哥好像越是年轻漂亮的女人越怕……”
……
苏油是真的有事儿,回到厅上,一位楚地过来的员外早已等候多时了。
员外叫董非,手里拿着的,是新任黄州知州孙修的贴子。
苏油接过贴子看了,笑道:“老孙总算是挪窝升迁了,就是这黄州好像也不咋的。”
董非一脸谄媚的笑容:“黄州上接鄂州,其实还是可以的,只要没有水灾,至少稻子年年丰稔。”
苏油点头:“员外此来,是从汉水入丹水过来的?”
董非说道:“探花郎料事如神,正是这条水路,唐时的贡道。”
“祖上当年走惯了这条水道,如今我董家,在竹林关都还有产业。可以这么说,从黄州过鄂州,襄阳,转汉江,丹水,到商州,长安,这两千里地,再没有比我家更熟悉的了。”
苏油说道:“那员外所来,是为何事?”
董非胖脸笑得更加谄媚:“献计,为官人献计。”
苏油问道:“何计?”
董非送上一个盒子:“这个,这是好上等牧草。”
“哦?”苏油不由得又惊又喜,待到打开,却大失所望:“董员外,苏油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迂腐之辈,你盒子里这玩意儿,是稗子吧?”
董非讶异了一下,小眼睛咕噜噜转了转:“官人当真是见多识广,正是稗草。”
苏油冷笑道:“眉山人也种稻,每年出秧后,我们都要下田,就是为了除草。”
“秧田杂草之中,最顽固的就是这玩意儿。员外如今却拿这个来忽悠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