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直到夜幕重新降临,席豫部,也没有一人一马回来。
一天半以后,谅祚大军离石门堡尚有十五里,梁格嵬便领着五千轻骑,冲出寨门,向南面杀去。
所有轻骑,宁愿迎上宋军的刀口,也不愿承受兀卒的震怒。
战马两天时间还调整不过来,五千骑军都是备用的单骑。
南下三十里,副将一指天空:“都管你看!”
天空中,几只不详的秃鹫在盘旋。
拨马来到一处谷口,便见到前方几百赤身裸体的尸首,横七竖八地摆成了一个圆圈,两根竹竿高高挑在正中,两颗怒目犹张的人头,一白发,一黑发,并立在那里。
梁格嵬鼻翼一下子就张大了,胸口不断起伏,眼珠赤红地说道:“去将两位勇士的头颅取下,送回大营和尸身一起妥葬!”
副将应命上前,小心绕过尸首,将竹竿拔了起来。
然后就听见“轰隆”一声震荡山谷的巨响,梁格嵬只见到一团烟尘将副将高高抛起,然后撕扯成数段!
战马惊嘶不已,有的掉头往来路狂奔,有的向两侧山坡冲去,有的直接腿一软摔倒在地,屎尿横流。
梁格嵬的战马狂跳甩头,几乎将他颠下马来,就在他惊魂未定之际,两侧山谷亮起了两支大旗。
不少的骑兵还处于恍惚状态,任由胯下马带着自己东奔西突,山上两支队伍蜂拥而下。
泸州蛮,囤安军!
山地步兵居高临下,混乱骑兵仓皇接敌,失去了速度的优势,骑兵也就是大一些的靶子而已。
梁格嵬抽出长剑,高喊道:“撤!快撤出去!重新集结回来冲杀他们!”
前锋数百人开始向来时的谷口冲去,刚奔行了数十步,一连串的爆炸声响了起来。
一团团黄土翻涌起来,接着在一瞬间变成巨大的烟尘气浪,一下子将骑兵的身影淹没,接着无数的碎瓷片,还有铅丸,连同残肢,断臂,马腿,皮甲和鞍具上的零碎,从烟尘中飞速射出,抛向四周。
烈焰地狱一般的场景,吓得骑兵们都忘记了控制马匹,更多的战马纷纷转头,向着南边谷口奔去。
埋伏在山道两侧,身着迷彩,负责挂弦的工程小组,恨恨地吐着唾沫:“想跑,没那么容易!”
梁格嵬被一枚崩散的马辔铜环击中了额头,顿时鲜血淋漓,眼前一片模糊。
但是他毕竟是一方主将,知道南边是宋军主力所在,绝对去不得,勉强扫视了一下战场态势,举剑一指东面山坡,狂呼道:“下马!结阵!向东面冲锋!抢占山头!等待兀卒来碾碎他们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