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摆明了歧视内官。
然而,大宋的宦官们,人品似乎比士大夫还可靠。
王昭明看了苏安世的结案报告,大惊失色:“今省判所勘,乃迎合宰相意,加以大恶,异日昭明吃剑不得。”
话丑理端。现在你们仅凭阿张一面之词,并无确证,便判欧阳修犯下人伦大恶,分明是为迎合宰相之意。若是铸成错案,岂不是害我异日陪着吃剑?
苏安世听了王昭明的话,也有些慌,不敢再枝蔓其狱,维持了孙揆的原判。
这事情虽然逃脱,但欧阳修还是被查出有瑕疵的。
他用阿张奁产买田、却立欧阳氏户口,涉嫌侵占孤儿财产。
于是庆历五年八月,欧阳修“坐用张氏奁中物买田立欧氏券”,被贬至滁州,留下了那篇著名的《醉翁亭记》。
……
而这次出事儿,却是因为他妻子的堂弟薛良孺。
薛良孺因为举荐的人贪赃,受连坐问责。
事情本来不大,加上赵顼继位,大赦天下,堂姐的丈夫又是参政,薛良孺心想这回怎么都稳了。
结果欧阳修为表示大公无私,“乃言不可以臣故徼幸,乞特不原”,薛良孺被从重处罚,不但不获赦免,连官职都被免了。
于是薛良孺对欧阳修恨之入骨,便四处散播欧阳修与儿媳吴氏有奸情。
谣言通过集贤校理刘瑾之口,传入御史中丞彭思永的耳朵,彭思永又告诉了御史里行蒋之奇。
蒋之奇立刻将之作为救命稻草,在朝堂上捅了出来。
……
赵顼回到后殿,怒不可遏:“就是我的谏官!先帝大渐,邵亢建垂帘之议,如此大事不言,而抉人闺门之私!”
“这就是我的参政!私帏不修,还有脸立于朝堂!其罪已不容于诛!”
“这就是我的宰相!怠政荒嘻,苏油在嶲州筹集十五万斤精铜,如此大事,需要接连奏报三次!”
一位文官从椅子上站起来:“陛下,今日还讲学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