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顼笑道:“对了,这是明年改元的年号,大家现在莫要说出去。”
几人连忙答应。
赵顼又检查了一遍靶子:“不对啊……我那一铳打出的洞呢?”
苏油赶紧指着头盔上那个洞:“这个就是陛下打的,八郎刚刚打飞了一发,没上靶!是吧八郎?”
种谊将头扭过一边,表示不想跟这样的佞臣说话。
赵顼也白了苏油一眼,将枪机打开,学着种谊的模样拨去纸壳,又在种谊的指点下,从枪管下方抽出清膛的铁签,将枪膛清理干净,将神机铳丢给高士林:“听说明润在渭州,要商州胄案调拨精通精铁,试验军器之用,你和洪江给拒绝了?”
我靠!高士林大惊失色:“这个……这个……”
苏油拱手道:“陛下,商州供给前线,生产定装军器都来不及,当时高节度拒绝为臣,是正当的举措。”
赵顼今天兴致高昂:“算了,目光短浅,活该没有功劳。对了……”
李宪递上来一个匣子,赵顼交给苏油,郑重其事地道:“打开看看。”
苏油打开,里边是锦缎和丝绒托底,上面摆着着一枚有些陈旧了的紫金鱼袋。
睹物思人,苏油眼圈一下子红了。
赵顼看着苏油的表情,点头说道:“这是皇爷爷的意思,临终前还特意交代了娘娘,说有朝一日明润的功劳足够大了,一定要将这个金鱼袋交给你。这是君臣之约,不可相负。”
说完也不禁唏嘘:“明润,皇爷爷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,只可惜的是,他没能亲手给你佩戴上。”
将紫金鱼袋取出来,给苏油挂在腰间,后退两步,严肃地说道:“知嶲州军州事,嶲泸渝夔峡江都转运使苏油,忠勤克谨,屡建奇勋,安外守内,所任优能。未孝孙赵顼,克继永昭皇帝遗命,特赐紫金鱼袋,信赏铭旌,以彰荣显。”
苏油心神激荡,一躬到底:“臣,苏油,拜谢皇恩。定为皇宋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。”
赵顼拍了拍苏油的肩膀:“回汴京,任命很快便会下来。”
说完对种谊道:“八郎不错,种家子弟,充转运使亲随像什么话?要走右班路子,跟我怎么样?就先任正侍至右武郎,御龙班直差遣,如何?”
种谊傻了:“啊?”
苏油上手就是脑门后一巴掌:“啊什么啊!还不快谢陛下抬举!”
……
青唐,西市新城。
这里是后世榆中,往西北翻过皋兰山,便是西夏的兰州,逆清水河向东南,便是龛谷,龛谷外,便是大宋的会州和巩州交接之处——定西城。
家梁单人匹马,站在西市新城外,看着风雪飘落在城头望哨之上。
城上响起了号角声,城门终于还是开了,一队军士从城中出来,迎接家梁进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