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宪就摸着下巴笑了,这次人情交换不亏,这下自己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活动了。
两人奸笑完毕,苏油这才问道:“内使前来,只是监察工程进度吗?”
李宪说道:“这是其一,另外午后官家闲暇,请司马学士讲学。文公,韩公皆至,对了,还有富公,说是你治疗软足病的建议极好,临行前想与你一见,陛下宽准了。”
当日下午,赵顼在迩英阁接见群臣。
历史上富弼这次入见,因为足疾,赵顼特意指令他乘坐肩舆至殿门,令其子绍庭掖以进,且命毋拜。
如今富弼当日用不着了,不过还是杵着邛杖。
司马光进读《资治通鉴》,读到苏秦约六国从事为止。
讲课结束,赵顼问道:“苏秦、张仪,掉三寸之舌,乃能如是乎?”
司马光回答到:“纵横之术,其实无益于治理国家。臣之所以要将它写在书里,,是想让后人见识当时风俗——专以辩说为高,君王悉国而听之。所谓‘利口覆邦’,说得就是他们了。”
赵顼说道:“闻卿进读,终日忘倦。”
又转头对文彦博等说道:“天下敝事至多,不可不兴革啊……相公们,有什么办法吗?”
文彦博说道:“陛下,这就好比琴瑟不调,必先解弦而后重新上弦。”
韩绛说道:“为政立事,当有大小先后之序,所谓纲举目张,先从大的急的做起。”
富弼知道赵顼锐于有为,劝道:“人君好恶,不可令人窥测,可窥测则奸人得以傅会其意。”
“陛下当如天之鉴人,善恶皆所自取,然后诛赏随之,则功罪无不得其实矣。”
赵顼叹气:“当今理财最为急务,养兵备边,府库不可不丰,大臣都应该留意节用。”
“汉文身衣弋绨,非徒然也,数十年间,终有成效。以此言之,事不可不勉。”
富弼说道:“陛下临御未久,当先布德泽,干戈一起,所系祸福不细。愿二十年口不言兵,亦不宜重赏边功。”
苏油躬身道:“陛下,汉文之德,不在身衣弋绨,而在使民生各有所安,衣食各有所据。富公所言不言兵者,是指大宋近二十年大体的战略方针,并非完全不战。”
“韩公在陕西便做得很好,修建甘谷城,将大宋的影响继续向青唐延伸,厚培战略态势,以更加利于掌控青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