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禧满脸通红:“忘了苏侍制是宋朝探花,名次比大苏先生还高的。”
苏油说道:“不提这个还是好朋友,提起来就伤心,文章都荒废好久了……那就这样,五日之后还是这个渡口对面,夜里会有三艘大船,可以供人过河。”
“不过马匹怕是只有留在南岸了,这个还请林牙你多担待,咱们这算以船换马。”
萧禧将头上所戴青罗泥金笠取下来:“便请侍制以此为信,或者他们看到辽朝衣冠,便起了思乡的兴致,自己就回来了,不劳征剿。”
苏油笑道:“好,如此方是好聚好散,那就请萧林牙送我们到河边登船吧。”
《蜀中杂记》:
“元年,河决。以界河巡检赵用唐突,契丹萧禧率四万众临河,且造桥具,实以相胁也。
时油按河至雄州,乃携二从赴禧营,以言语折之。
萧禧遽挥兵去,且付所戴青罗泥金笠以为信。
时已有诏罢光祖矣。
油回,荐光祖,永清。
枢密使吴充曰:‘非光祖明于料事,以身阻之,又使子冒白刃从油取约,则事未可知。宜赏而黜,何以示惩劝?’
乃除真定钤辖。”
……
五日之后的夜里,一支百十人的队伍来到雄州城外。
雄州大门紧闭,城外没有灯火行人。
码头边的沙滩上,果然停着三艘木船。
一个头目模样的人派出三人前去查探情况,很快回报送来:“指挥,正常。”
那指挥啐了一口唾沫:“招呼兄弟们上船!过河!”
船至中途,指挥回望了一下黑黢黢的雄州城,又看了脚下滔滔河水,胸中的郁气难以抒发,抽出长刀在船帮上一通狂砍:“这直娘贼的黄河!林牙数年筹谋,毁于一旦!毁于一旦——”
一名参军说道:“这苏探花真有通天彻地之能?他怎么就知道我们是辽朝军队?”
指挥恨恨地说道:“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?不过宋朝北境虚实,已尽在兄弟们心中,总有一天,我们还会杀回来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