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王安石则留下了“度义后动,不见可悔”的豪言。
两人在政治立场上,正式走向了决裂。
王安石称疾,求分司,赵顼干了件大蠢事,这娃让翰林学士批答王安石,却没注意到那天当直的是司马光。
于是司马光抓住机会来了两句:“今士夫沸腾,黎民骚动,乃欲委还事任,退取便安。卿之私谋,固为无憾,朕之所望,将以委谁!”
这话实在过分,又骂别人做事,又骂别人不做事,其实就是骂别人没有按照他的办法来做事。
还让不让人活了?!
王安石当然大怒,抗章自辩。赵顼赶紧封还其章,写亲笔信安慰王安石:“诏中二语,失于详阅,今览之甚愧。”换成由吕惠卿来谕旨。
“安石固请罢,帝固留之。”
不过事情很快有了转机。
按照程序,条例司应当疏驳韩琦所言,对青苗法做出合理的解释。
王安石出告之前,令曾布为之,然而这头还没有按下去,另一个大佬发声了——文彦博,亦言青苗之害。
赵顼有点慌:“我派了张若水、蓝元震亲问民间,都说很得便利啊。”
文彦博是什么暴脾气:“韩琦三朝宰相,不信,而信二宦者乎!”
赵顼真的有点怕了,将还在当班的执政都叫来,讨论罢青苗法的可能性。
曾公亮、陈升之准备奉诏,赵拚却想讲原则:“安石不在,我们这样做不合制度,或者还是等他回中书,自罢之,比较好一点?”
陈升之称是,曾公亮默然。
当晚,曾公亮沉吟良久后,终于下定决心,将儿子曾孝宽叫了过来:“去王介甫宅邸,让他速出,否则,事恐有变。”
曾孝宽是秘阁修选、提点开封府界镇县。闻言大惊:“父亲不是也不赞同新法吗?”
曾公亮叹息道:“赵阅道不识变通,机会已然错过。为父自是不赞同新法,奈何今上意欲革新,所赖者,唯安石也。”
“为父自当求致仕,以全名节,令绰啊,以后家族,还需要你来支撑。我们不是附安石,也不是附司马。”
说完伸手指了指屋顶:“懂了吗?”
曾孝宽目光闪烁了一阵,最后还是下定决心:“那儿子去了。”
次日,王安石入见,这次做好了充分的准备,再次折服了赵顼,青苗法继续施行,诏以韩琦奏付条例司疏驳。
事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向。
赵抃大恨,告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