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运司也是一把烂账,甚至比计司漕运还要烂。
老头一到任,就发现发运司沉船事故多得莫名其妙。
刚开始老头以为是船只多年没有更换的问题,但是很快就找到了事情的真相。
因为没有上进之道,所以发运司的胥吏们就剩下一件事情可以做——贪污!
将一船粮食开到某地分赃,然后把船沉掉报损!
大利可图的发运航段,被有权有势的人把持,那些运一次亏一次的地方,被强行摊派给小船户。
发运司的船被官员大量挪为私用,再加上苏油写信给他提到的那些均输法的问题,老头简直一个头两个大。
不过干才就是干才。
“向募客舟分载,以相督察;
官舟悉夺畀属州,诸运皆诣本曹受遣;
以地有美恶,利有重轻,为立等式,用所漕物为诛赏。”
引入竞争,加强监督,统一调度,明确奖惩条例,几板斧下来,愣是将四路发运事务给撑住了,这一点苏油都不得不佩服。
但是苏油还嘴硬:“自找的辛苦,我告诉你他将那些破船全部卖掉,搞运输招投标,他就是不干。”
韩绛说道:“你可得了吧,那还不是全便宜了你眉山纵帆船?那么多船工怎么办?”
苏油说道:“正好运厢军去荆湖种地!”
韩绛说道:“打住!就这样中书都苦不堪言,你还想让军方也闹起来?先缓缓吧。”
停了一下,韩绛对苏油道:“明润,你是不是对参政有意见?”
苏油笑道:“我与参政同时入京,当时有君子协定。不过如今好像有人打算破坏它。”
韩绛摆手:“你别闹!参政的意思,是他对此事并不知情,不过大苏处处阻挠新法,讥讽当朝,也是不争的事实。”
苏油说道:“那正好了,异论相搅,祖宗成法,做御史的最佳人选。”
韩绛一脑门子黑线:“还嫌朝堂不够闹腾?”
苏油悻悻道:“不闹腾的还不是一样被你们欺负?”
“又来了!说了不是参政的意思!”说完韩绛感觉自己语气有些重,缓和了一下语气:“明润,让大苏外任如何?”
苏油说道:“参政,中书堂除,我可不敢干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