渭州信鸽的颜色都很深,相当丑。
因为鹰隼害怕乌鸦,深色的信鸽存活率比浅色的高得多。
鸽子咕咕叫着,对苏油这个不速之客表示不满。
挑了些鸽子蛋放到孙能拿着的篮子里,苏油见到一只戴着小信囊的鸽子飞了回来。
孙能放下篮子,轻手轻脚地将鸽子抓到手里,从信囊里取出一个小纸卷。
城头鸽楼旁边,有一个数十人的小队,专门负责饲养信鸽,还要负责整理各地送回的情报。
孙能去房间里取来碘酒溶液,涂抹在纸卷上,一排排极小的字迹显示了出来。
看过纸卷,苏油微微一笑,李文钊,终于接上头了。
……
两川蕃一个小部落里,一身蕃人装束的王厚走进一处门口挂着一张白羊皮,一把骑刀的帐篷。
进入帐篷,里边有两人,王厚取下头上的皮帽,对帐内正在喝奶茶的那人微微一笑:“是你一定要见我?”
李文钊非常讶异:“唐四郎!八年前就驰名边蕃的奢遮人物,怎地会如此年轻?!”
李文钊的心腹芭里捻纳立即抽刀,架在王厚脖子上:“说!你到底是谁?!”
王厚不以为意:“富平侯就是这样待客的吗?”
“富平侯?”李文钊如今也不是十年前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了,苦笑道:“这个称呼,怕是西夏宗室里,都无人记得了……”
挥挥手,让芭里捻纳收起刀:“郎君实在是太年轻了,不能怪我生疑,请坐。”
王厚坐下:“这个不怪侯爷,我今年才十九而已。”
说完又道:“但是侯爷再想想,能控制大宋与西夏,青唐边贸的唐四郎,会仅仅是一个人吗?”
“侯爷大可以将唐四郎想象成一个行会,或者就叫四郎会。里边的行首就被称为唐四郎,唐四郎是职务名称,而不是人名,嗯,差不多就是这样。”
李文钊抽了抽嘴角:“那你们,怎么敢与西夏贸易?大宋律令里,这可是重罪。”
王厚不以为意:“可也是大利。这发财之道,不就全写在每个国家的《刑统》里吗?”
李文钊哑然失笑,这小子说的还真没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