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下无数老兵,眼睛开始湿润。
苏油重新抬起头,以坚定的声音说道:“但是为了陕西,为了打垮夏狗,舍不得,也得舍。”
“你们去到的,将是另一个战场。一个你们可能比较陌生的战场。”
“你们都识文字,通计算,在那个战场上,你们的同袍,是一保的乡亲,你们的敌人,是陕北的贫穷和愚昧!”
“你们是带头兵,是宣传员,是定心丸!你们要团结最大多数,给他们带去技术,带去学问。教会他们精耕细作,指导他们蓄养鸡鸭牛羊,带领着他们,过上好日子!”
“你们还要推崇乡约,鼓励道德。还要普及文字,带动尚武从军之风。”
“在军中,你们都是最少杀敌十人以上的楷模。”
“离开行伍后,你们要继续保留军中的精神,继续捍卫我们的荣誉!”
“要时刻牢记,你们代表的,是三支战无不胜,攻无不克的英雄部队!是心系国家,保境安民的功勋部队!是囤安,是控鹤,是泸州!”
“到了地方上,遇到了困难,别忘了咱们的娘家!别忘了咱们的根!写信回来,或者叫人来招呼一句,大家老规矩,一起开诸葛亮会,一起转着心思,想办法!”
“全体都有——立正,再次宣誓!”
郭隆顶着满头的白发,满是皱纹的脸上老泪纵横,和所有军人一起高呼:“责任!荣誉!生命!敢为皇宋效死!”
给老兵们送完行,苏油又忙着接见上等户的代表。
上等户一般都是退休官员,勋戚的后人,朝官的直系亲属,或者就是董非这样的豪商大贾,商屯大户,那也是得了朝廷进纳出身官凭的员外。
苏油让卫士给众人奉上茶,以小辈的身份给大家见过礼,然后才说道:“朝廷废屯田务之议,已经铁板钉钉,不过这事情并不是说各位宿老一定就吃亏。或者说,在陕西,我不会让大家吃亏。”
几人连连称呼探花郎仁德。
苏油喝了一口茶:“可累死我吧……别以为我不知道如今陕西的一些风评是怎么传出来的。”
“说什么苏油少贱,所以屁股是歪的,只知道坐在屁民的那边,把士大夫高高吊着。”
“天地良心,我有没有给各位的田庄派出工作小组,指导大家的庄户使用新式农具?有没有教大家利用休耕地界耕种苜蓿,滋养地力的同时,还可以沤肥,蓄青储,养牛羊?”
“各位都是上等户,我有没有让四通银行给各位贷款?去打听打听,陕西之外,青苗贷的利息是多少?三分!我给你们贷款的利息是多少?一分五!还是换成商州出产的各色农器,机械,如今各位庄子上的亩产,比以前多了多少?”
“还有保马法,朝廷要求上三等户,都要养马,死了还要追比赔偿,我让你们干了吗?陕西狼渡马场,有没有把这些都接了下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