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不管苏油承不承认,想不想改变,“与士大夫共治天下”,就是目前大宋的政治基调。
这个基调王安石不去把握,苏油也就只好捡起来,免得便宜了别人。
对苏油来说,这同样是一锅夹生饭,尽管有这样那样的光环加身,但是说到底,还是太年轻。
其实苏油内心里,政治家和思想家,也应该是分开的。
但是无奈大宋如今就吃这一套,因此苏油只好承担起来,分饰两角,同时疯狂地寻找各方力量的支持。
好在这些有能力的“各方”,被王安石打压了四五年,无意中驱使着他们向苏油的体系靠拢。
苏油如今有蜀中的绝对支持,有陕西的政绩打底,有荆湖新地的开拓中与新党的势均力敌。
还有两浙这个传统同盟地区,和各大煤铁重要产地。
有皇家理工学院,有慈善基金,有新军火器,至少可以得到宗室的支持,让两宫和皇帝至少做到不偏不倚,两不相帮。
所以苏油已经不用再藏着掖着了,可以在大宋试着发出自己的声音。
……
汴京,司农寺。
王安石和吕惠卿在这里商议政务。
熙州南北关及诸堡砦正在修筑,王韶在进行下一波军事准备;河北大蝗,旱灾已经开始有了苗头。
新党在把控奏报口径,害怕赵顼得知实情。
失去赵顼的支持,新法绝对会雨打风吹去。
苏油曾经警告过新党,别看丰年闹得欢,小心灾后拉清单。如今看来,日子渐渐逼近了。
而且在这样的节骨眼上,苏油进京!
吕惠卿拱手道:“相公,苏明润已经到了郑州,不能再犹豫了。”
王安石有些犹豫:“吉甫,你觉得,太常寺卿,在陛下那里能通过?”
吕惠卿说道:“苏油可是待罪之身。”
王安石举手:“此话休提,要没有苏油这个‘待罪’,如今待罪的,就已经是老夫了。”
吕惠卿叹了一口气:“这样就难了……”
突然眼睛一亮:“相公,如当年苏轼那般处置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