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到爸爸回来,扁罐丢下小车,伸出手跑过来:“爹爹抱抱。”
苏油蹲下身子:“扁罐乖不乖?有没有想爹爹?”
扁罐抱着苏油的脖子:“我可想你了。”
苏油开心地笑了,抱起儿子亲了两口。
石薇过来抱着父子俩,在苏油耳边说道:“我都不敢想象,要是扁罐遭遇到那些孩子的命运,我……我可能会提剑杀遍汴京城。”
说到这里,身子还微微颤抖,显然是惊怒到了极处。
苏油低声安慰:“今天杀了四十一个,胥吏们手黑,仗决时还打吐血了十几个,眼见是活不了的。”
“还有一些,手脚也都被胥吏们废了,今后害不得人,发到远恶军州,路上怕是就要去掉一半。”
“陛下催促得急,总算是在年前料理完。那些妇人孩子怎么样了?”
石薇点头:“知道家的,已经通知家属来悄悄领了回去,孩子也大多领走了,不过有些疯了的,痴傻了的,残疾了的,怕是……”
苏油叹气道:“无忧洞鬼市子,其实我早就知道是罪恶渊薮,但是没有契机,我也没法动手,薇儿,你不会怪我吧?”
石薇摇头:“怎么能怪你,官家宰执都解决不了,最后还不是靠你?”
苏油将扁罐放了下来:“扁罐,你又长胖了!爹爹都快抱不动了!”
扁罐不服气:“爹爹不锻炼!娘亲说要扁罐监督你做操!”
苏油笑了:“好好好,有时间和扁罐一起做操。”
说完对石薇说道:“我只告诉你啊,你也别告诉别人。其实这次事情,主要是靠三哥。”
石薇讶异道:“三哥?他不是在海上吗?”
苏油点头:“是在海上,不过三哥通过自己的渠道,透露了一些军器监的消息给辽人,加上我在雄州展示过震天雷,所以辽人沉不住气了。”
“他们安插汴京城的暗桩,被上峰逼迫,动得就厉害了些,落入了皇城司的眼里,所以,这就是必然结果……”
“明天和我去见一个人吧,一个相当厉害的女人。我一个人,真有些怕她。”
……
腊月二十五,一场特殊的行刑后,开封府大校场上,梁彦明正在对一帮无赖少年训话。
四十一具尸首摆在前头,无知少年们眼神里充满了真实的惊恐。
梁彦明疾言厉色:“看看吧,迷途不返,这就是你们几年后的下场!”
“什么游侠轻俊,不过是害人的首恶;什么仗义疏财,都是酷虐的大奸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