邓绾赶紧拉住:“明公,去是一定要去的,不过去之前,是否先商议一下对策?”
“哦?”吕惠卿目光闪烁,缓缓坐了下来。
一声明公,邓绾的心思昭然若揭,这是不看好王安石,准备投靠自己了。
邓绾说道:“明公,相公当政已然五年,在我朝已经是难得的殊遇,之前数次辞职,都是官家恩诏挽留,不过这一次嘛……”
吕惠卿沉吟一阵:“这次事情,你觉得会是谁搞出来的?”
邓绾说道:“如今朝中,王相公一去,明公的最大对手,就是苏明润。明公去位,他也能得到不少的好处。”
“来时的路上我已经想好了,不管事情是不是他闹出来的,有一条他始终绕不过去,那就是郑侠乃是监安上门,名义上是他的手下。郑侠私发疏奏,这就是干法博名!我们台谏大可以以此为攻击点,揪住不放,让苏明润避嫌!”
吕惠卿摇头:“苏明润不是局眼所在,新法才是我们的根基,如果相公去位,最关要处,是要稳住陛下继续推行新法的决心。否则就算上台,也难得安稳。”
邓绾说道:“道理是如此,不过事有缓急,如果朝堂上没有我们的人,任由冯京他们作为,还有我等出头之日吗?首先得把持住位置,方有能力与之相抗啊!”
吕惠卿说道:“冯京王珪之辈,泥塑木雕而已,不足成事。苏明润,名声太好,必然顾惜羽毛,文约所言,倒是有些道理……”
邓绾大喜:“弹章就在我袖中!我这就去联络同道,为明公造势!”
“不!”吕惠卿赶紧制止:“如今情形,你我先要竭力为相公辩诬,表明立场!”
“这样,一会儿先去见公子,发动同志,变化姓名,投匦上书,挽留王相公。”
邓绾说道:“公子?明公别忘了,当年相公与其婿蔡卞论朝中人才,说可为宰执者,除了明公,公子也算一位。”
吕惠卿笑了:“那是,王元泽的才学,本就可观。不过被苏家人打压得太惨,以后怕是没什么机会了……正好借他才力,提出对免行法的改良,免行法乃苏明润首倡,想必王元泽必然愿意亲自捉刀。”
免行法虽然是苏油提出来的,但是除了开封府,都是市易司在执行,吕惠卿此举看似针对苏油,其实还有更深层的心思,就是挑起王雱和吕嘉问的矛盾。
既让王雱打击苏油,又让王雱多一个敌人,一石二鸟。
邓绾说道:“那郑侠如何处理?”
吕惠卿恨道:“此辈宵小,我早就提醒过相公要小心,相公就是不听,既然敢于干法,就别怕被毁去一世前程!”
邓绾拱手:“正当如此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