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今年的年景大家都知道,绝地的大旱!”
“灾年什么最金贵?粮食!年纪大的应该知道,这样的年景,粮价是什么样?”
“如今外头粮价已然翻了一倍,这才六月!接下来什么情形,想都想得到。”
“将心比心,大家伙儿总不能眼看着我吃这么大的亏,还要我按丰年的价钱给大家供粮吧?”
下户们的粮,都是从陆中远那里用盐换的,平日里都吃了上顿没有下顿,能存下来的,那是基本没有。
陆中远对着人群拱手:“没办法,今年大家就只能这样拉扯着过,我也不翻番粮价,都乡里乡亲的,看谁受苦心里边都不落忍,所以我只涨一半多一点,六成。”
“我自己承担四成的亏负,怎么也得让乡亲们过去这个坎!”
“够意思了吧?人心都是肉长的,众位乡党也不能让我陆中远太过于为难不是?”
见到众乡亲都不再面露不满之色,陆中远才狞声说道:“但是呢,我这人眼里也最容不得沙子。不爱干的,清债走人,谁也不能拦着不是?”
说完转身对刘二里说道:“二里啊,看来是哥哥这里池塘太小,容不下你这头蛟龙,让你与我做个亲随,一起跑贩发财,你说要照顾老母亲,不愿意。”
“如今呢,却又要跟我过不去。”
“大灾年月里边,不想着同舟共济,共度艰难,却想着煽惑乡亲们趁火打劫,哄抬盐价。哥哥是留不住你了,今日便收拾了东西,与你母亲离开吧。”
刘二里老娘慌了:“陆大善人,二里他不是这个意思!不敢了,我们再不敢了,二里赶紧给陆大善人认错!陆大善人,你大人大量,离开芦沥,我们可就活不了了啊……”
刘二里怒道:“陆剥皮!是你在这里欺哄乡亲们!我可是听读书人说了,小苏太保是能耐人,外头粮价没涨!你是在盘……盘剥!吸咱们的血!”
陆中远眼中闪过一抹厉色:“还不服是吧?说不过就骂人是吧?我吸血,那你可以不让我吸啊?”
“既然你不顾乡党情谊,如此污蔑我,那就休怪我陆中远不讲情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