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侍讲还请宽慰陛下和太后,请他们节哀,告诉他们二人之败,其实对大局并无影响。”
“两江的船只都在我手,宋人水师被狙击在富良江口,宋军没有船只接应,就无法渡江。”
“即便渡江而来,我军在富良和元江之间,也有十万雄兵以逸待劳,无惧与他。”
“就算再败,富良江有失,我军亦可从容南渡,依托元江,拱卫升龙。”
“到时候宋军困于两江横隔之地,雨季一来,同样净成鱼鳖。”
“我军便能乘舟师追亡逐败,越北百里江山,来时容易,走,可就难了。”
说完对黎文盛拱手:“侍讲,需提醒太后与陛下,千万戒除急躁和焦虑。”
“这是大越难得的机会,我要让他们匹马难归,一战奠定千年基业!”
黎文盛觉得此前心头的各种阴霾尽皆散去,只剩下了最后的一个问题:“听细作说过,宋军有几艘巨舰,往还广浙,运送粮秣军士,要是他们溯元江而上,不是可以直抵升龙?”
李常杰说道:“所以我命李继元守元江海口,韦首安,昭文侯守富良江口,两军互为呼应,对抗宋军和斌与杨从先的水师。”
“请侍讲放心,如今看来,他们打得有章有法。”
“几艘巨舶,有细作来报,已经随蕃人南去了,那就是蕃人的木兰舟,苏少保之前行险狡计,拉来虚张声势而已。”
“郭逵尔尔,赵卨无能,命赵卨进军东路,就是他们最大失策。”
“赵卨的步军和广南水师,已经被我军隔离不得呼应,宋军东路,已成画虎。”
“他们的意图已经失败,虽然看似还强盛,其实已然计拙,渐成瓮鳖之势。”
黎文盛躬身行礼:“明白了,朝中无人畅晓军事,如非太保解析,只看局面,谁都心怀惴惴。外敌嚣顽,太保身负国运,还请善惜身体,带领大越战胜。”
李常杰将他扶起:“当不得此礼。我已垂垂老矣,今后的国事,总要落在你们身上。”
“侍讲此番回去,一来要请陛下与太后放心,二来……”
说完眼中闪过一丝厉色:“二来,如今国事艰难,请陛下与太后注意朝中首鼠两端之辈,且隐忍一二,待常杰战胜还朝,再做主张。”
黎文盛心中暗骇,也知道这是李常杰对自己和太师李道成的敲打,躬身道:“谨从太保之教,我等就在升龙府,静候太保捷报佳音。”
李常杰笑道:“放心,一味防守不是用兵之道,数日之内,我自会给陛下和太后献上一场大捷!”
十二月,郭逵见东路赵卨仍然僵持,难以继续忍耐,率军南下,准备突破富良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