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中正无奈,只好也将骑刀向前一挥:“杀——”
衣锦军开始慢跑起来,小高相爷也急了,对着郭逵拱手:“经略相公……”
郭逵眼角笑纹皱了一下:“高相爷也去吧。”
“诶!”小高相爷可不敢在郭逵面前玩什么装逼亮剑,转身从一名自家侍卫腰间抽出二林款的双手长刀:“跟我上!杀啊——”
侍卫:“……”
熙宁十年二月二十五日,苏油离开泰山号,第一次踏上了交趾的国土。
十岁的李乾德身着白麻裈,手肘上挂着印玺,精赤着上身,跪在城门口,迎接大宋对交趾的接收者。
苏油上前将李乾德扶起来:“郡王不必惊怕,陛下早有旨意,‘乾德幼稚,政非己出。造廷之日,待遇如初。’等去了汴京好好读书长学问,换一种活法,其实不是坏事。”
李乾德脸上仍旧非常惊恐,国变连番接踵,看不透如今面前这位微笑温和的大叔,到底是个什么路数。
苏油将李乾德身上的印玺取下来,让石薇取来事先准备好的衣服,帮李乾德穿上:“听闻倚兰元妃引咎自尽,临死前留书一封,要你潜心向学不问政事?”
李乾德神情恍惚:“娘娘……母亲她……”
苏油叹息一声:“这几天郡王就跟在我身边吧,不会有人再敢欺负你,我家夫人将你从内宫救出,你对她应该算是熟悉。”
李乾德看了一眼石薇,表情算是好了一些:“之前不知道,救我的……是少保的郡君娘娘……”
苏油闻言道:“她医道高明,说你小受惊吓,只要调理一下,不需几日郡王就会好起来的。”
李乾德低下头:“是。”
苏油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,李乾德规规矩矩地站到了他身后。
李道成,黎文盛又分别呈上户籍,地图,苏油命晁补之收了,这才与二人见礼:“这些仪式,我们便尽量从简吧,此次来不为灭国征服,只为还交趾百姓,还南海百姓一份安宁与幸福。”
李道成轻吁了一口气,再次施礼:“多谢少保体谅。”
苏油赶紧将李道成扶住:“王傅可别如此,我对王傅可是久仰了。今后大家同殿为臣,苏油还需王傅多多指教才是。”
说完又道:“不过一事归一事,刚刚又收到战报,十日前,李常杰命四万大军,贸然攻击我渡过富良江的部队,被安南行营都总管郭逵击溃。”
“此役造成贵军重大损失,六千骑军,一万六千步军被歼灭,上万人被俘,岩骈山双峰如今已然被我军占领,两山之间的通道被我军完全控制。”
“贵军尚有残部两万多人,如今已然被完全封锁在岩骈山,富良江,墩河之间的三角地带,突围无望,缺食少药。还有十数万被携裹的无辜百姓,听说……军中已经开始杀象为食。”
“岩骈山谷底附近数十里,到处血迹斑斑,人马尸首陈籍。如今我军居高临下,贵部完全处于我炮火打击之下。再行抵抗,除了多造杀戮,已然毫无意义。”
“出于仁义,我觉得你们应当尽快遣人前去拿下李常杰的兵权,命军士们缴械投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