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思是:“怎么这么晚才来解救我们啊?你们来了,我们终于就得救了吧?”
冯京说道:“两人所言也是正理,如今占城虽然动乱,然起事阶层尚在闽人后裔,而三州占人,尚未舒觉响应,更别说关后诸地,以及其属官,军将,士兵。”
“看来苏明润和王韶的意思,是要不留首尾,要解决,就一次性完全解决。”
王珪说道:“事到如今,也只能做此想了。不过当年西夏李氏割据五州,朝中群臣也认为其如覆卵之势,平灭只在旦夕之间,事后却不如人意。”
“如今占城拥军十万,非继迁德明狼狈之时;我大宋在交趾郡不过四万,还都是土丁降将,正军宁海军在镇守海峡,王韶所领精锐步卒,不过三千。诸位,还是不容过于乐观。”
“陛下,臣以为,适当参与,能保证及早抽身,先立于不败之地,方是上计。”
一瓢冷水浇下来,殿中众人方才头脑清醒了一点。
对啊,送上门来的好肉,那也得有牙口吃得下才行。
大宋的官人们,将一手好牌打得稀烂稀烂的本事儿,太特么厉害了。
赵顼想想还是觉得心气儿不平:“苏明润,王韶,离了君命就束手束脚,一点没有了进去熙河平灭交趾时折冲万里的风采,不好。这是李舜举将他们拘得太狠了?”
蔡确说道:“陛下,既得陇,复望蜀,南海固然诸多好处,然实在是太远了。”
“如今那里刚刚发展,就牵扯了朝中如此多的精力,而大宋肘腋之患,实不在南海之外。许方面之臣,临机处置便罢。”
这话说得也很在理,赵顼只好点头:“那便如此,许苏油,王韶处置节度,李舜举监行,相机决断,哪怕遣兵入占城……亦可。”
“然事需谨慎,凡军机调令,需三人共署,章奏报闻,亦依此例。以保有交趾郡,槟城龙牙为主,其余的……嗯,希望他们能再创造一个奇迹吧……”
十月,诏书下达到交州,李舜举也从蕴州赶来,进门就着急忙慌:“糟了糟了,官家给我下了内旨,指责我办事不力,对你们拘管太过,不论占城百姓的死活。”
说完哭丧着脸:“你说说你们……我拘你们什么了?兢兢业业几十年,咱家何曾没把差事办好过?陛下哪次不是奖喻有加?这还是我第一次被责,我,我我……”
王韶和苏油却老神在在,王韶尤其不在乎:“老李你不要焦躁,这才内旨降责而已,你要不说,我们都压根儿无从知晓。”
苏油也点头:“就是就是,官家还是给都监你留够了体面的。”
“看看王学士,前两年一撸到底剩下一个光杆学士,气得肠穿肚烂,现在官职还不是跟肚皮一样,尽复旧观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