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珪心底里给蔡确点了个赞,蔡持正果然厉害,这还真是行风又搅雨,滴水不沾身。
蔡大帅哥风度翩翩侃侃而谈,让赵顼也颇为欣赏,说得也句句在理,点头道:“蔡爱卿所言甚善,既然已经这样了,合当如此办理。”
“蔡卞。”
蔡卞又转了出来:“臣在。”
赵顼说道:“拟一道内旨,就这个意思,告诉苏油,不是朕不信他,而正是相信,才让他继续配合调查。”
说完想了一下:“写完之后便装到密匣里,由李定给他带回去。”
李定都傻了,要真是这样,苏油还怎么审?
当即跪倒:“陛下另遣一黄门即可,设若由臣代劳,这案子就审不了了。最好是密折也停了,没有听说过进了乌台的人还能给陛下写奏章的,这实在是不合制度。”
赵顼想想,对童贯说道:“也是,那一会儿童贯你去宣喻。”
“另外,苏油只是配合调查,不是待录的罪囚,这奏事之权,当然还是要给的。”
蔡确瞥了王珪一眼,正好王珪的眼神也瞥了过来,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里深深的无奈。
事已至此,只好一起躬身:“陛下圣明。”
当天晚些时候,御史台都厅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争吵。
李定怒气冲冲地从宫里回来,舒亶和何正臣正在就可贞堂的搜检情况进行分析。
同时,御史台前期发文给苏轼的朋友们,要求收集大苏的诗词,现在也回来了一些。
何正臣与其说是在找茬,不如说是在欣赏:“这首意味实在高妙,乃刘恕罢官出京之时,苏轼写与他的。”
说完摇头晃脑地念道:
“敢向清时怨不容,直嗟吾道与君东。
坐谈足使淮南惧,归去方知冀北空。
独鹤不须惊夜旦,群乌未可辨雌雄。
庐山自古不到处,得与幽人子细穷。”
“妙极,苏轼诗中含典实在是有些多,学识丰博大,让人不能不叹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