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词极度的刁钻刻薄,把两个大诗人贬得一钱不值,最后判道:“守尧天舜地之德,殊失官体;毁金马玉门之贵,徒较民生。判发遣仁义之乡,严加编管。效巢父许由,不得佥书;比伯夷叔齐,夺绝俸禄。”
大才子手笔,此文一出,那一期的时报顿时洛阳纸贵。
李国忠,摆明了就是李林甫杨国忠的合体,这样赤裸裸的讥讽,比破口大骂还要让赵顼难堪。
赵顼认为一定是和苏轼交往深刻的某位大文豪大名士干的,要皇城司挖地三尺,也一定将这个人找出来。
结果是真找出来了,但是竟然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太学学霸,十几岁的少年郎,名叫刘正夫。
这下赵顼有些哭笑不得了,文章写得好不说,选材角度还极为刁钻,讽谏得相当到位。
难道朕应该高兴?毕竟老子的官学,到底开始出人才了啊……
只好轻轻放下,装作不知道这人。
吴充看到桌上的两份报纸,不由得有些好笑:“陛下以为,魏武何如人也?”
赵顼说道:“魏武何足道哉。”
吴充拱手:“陛下以尧、舜为法,薄魏武固宜。然魏武猜忌如此,犹能容祢衡,陛下不能容一苏轼何也?”
“王相公在江宁上书,安有圣世而杀才士者乎?范镇上书,尧舜是立木外廷,名为‘谤木’,百姓对时政不满,可以张贴其上,使上闻知,今之华表是也。”
“致仕张公方平上书数千言,言讽政之诗,自孔子编《诗》之时,就已然存在。”
“难道陛下要开以文字罪士大夫的先河吗?”
“即便是民间公议,也多有不平,别的不说,苏油是不是该调查清楚了?怎么还在乌台拘押?”
赵顼摆手道:“不是羁押,只是说明情况而已,言事折子不还是一天一送吗?”
吴充说道:“必定不合体例,惊动中外。”
赵顼说道:“这个我自会留意。召苏轼对狱,考核是非耳,行将放出。”
吴充不敢再劝,只叹了一口气,这个官家,好名而畏议,话说到这里已经够了。
正准备拱手告退,王珪大步进来:“苏轼招悔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