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出入文字,除了给陛下的密折,其余都经过你们严格审核,你们不告诉我,那我何从知晓?”
群臣的目光顿时变得饶有意味,御史台这下,粘上屎了。
舒亶说道:“陛下,就算是御史台略有差失,但是苏油的逆迹明白无误,请容臣当众宣读,令其自辩!”
“别别别……”苏油赶紧摆手:“陛下,御史台风闻奏事,很多东西都是子虚乌有,然而传扬出去,别人都当成真的。比如欧阳学士,司马学士,介甫相公,都曾经被如此污毁过,还是容臣自己看吧。”
赵顼点头:“准。”
舒亶只好将李定的弹章交到苏油手里。
苏油早就知道内容,如今只是装模作样一目十行地看完,然后躬身笑道:“陛下,御史之横,臣这次算是真正的见识到了,简直就是欲加之罪,何患无辞啊。”
“紫砂壶上的诗,本是咏菖蒲的。菖蒲上品,至一寸九节者,花市上俗称为‘老龙根‘。”
“为了鼓励大苏不坠志气,方有‘癯根未悔凌云志,照影溪天作卧龙’句。臣实在是不知道,怎么就成欺君罔上了,这条罪过,臣不认。”
“内官李若愚,李舜举,乃臣帅陕西、南海时,陛下特旨的监军。”
“臣一生所学,是一视同仁。”
“内官也是人,没有劣迹,就不该歧视。”
“我朝中官如秦翰,一生南征北战,负创四十九,尽忠国家,不害人,亦不妄誉人。”
“温良谦谨,轻财好施。逝世的时候,京中禁军百姓,无不痛哭相送。此等中官,苏油心里只有敬重。”
“我朝惩于唐末内宦之祸,故而流行歧视中官的风气。而臣对内官,仅是不歧视而已。”
“所以平素里因公事相见,相互间比较尊重,而私下里从未往来,怎么就成了结交?此罪,臣不认。”
“皇宋慈善基金的重要性,不言而喻。御史们只看到了后宫把控基金会的运作,却看不到基金会每年救了多少孩童,抚恤了多少鳏寡孤独,让多少厢军老军得到了妥善安葬,每次灾难时,救助了多少难民。”
“他们的眼光只放在了那笔数额巨大的金钱之上,却看不到后宫的慈善之心,看不到百姓们的感戴之意,看不到对人心的劝化作用。”
“因为他们的心里没有仁善,推己及人,以为后宫如此操劳,是为了一己之私。”
“他们漠视太皇太后,太后,皇后的慈悲,却用赤裸裸的金钱来衡量利弊,将慈善当做了权力,实在是可笑至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