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是现在才六月,至于今年年终时节金价到底是什么数,大家其实都是靠猜,这里有个名目,称为‘期沽’。”
“每个月的庄票,都会有一个期沽的价格。每个价格,都有些微的不同。”
“比如使相你要认购我庄上的五十两银子,十二月里提取,那敝号就会给使相你一个估价,再打个小折扣,收讫宝钞,发付庄票。”
“这些预收的钱款,敝号可以拿去生息,这是一笔收益。”
“如果使相临时有急用,想要提前兑换庄票,当然也是可以的,不过就要使相支付一笔提前支取的手续费,这里又是一笔收益。”
“等到了十二月真正兑付银子的时候,如果实际银价高于敝号曾经给出的估价,对于敝号来说,就是亏了。”
“可要是低于敝号的估价,那我们可就赚了。”
“对于敝号来说,因为有官家的特许,长年有物料进来,因此抵御估值倒挂风险的能力,就比散户强了许多。”
“对于我们坐庄的人来说,因为手里边哪个月的银料都有,所以就可以相互调配,冲抵损失,然后将庄票持有者的损失,化作我们的利润。”
“对于庄家来说,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,但是前提得是财大气粗,不怕庄票被恶意挤兑。”
刘掌柜端起茶杯来呡了一口:“大宋能够进行金银贸易的商家,都是向皇宋银行缴纳了大笔保证金,才能获取运营资格,保证这生意是特许经营。”
“别人就算知道法子,没有这个实力和背景,那也学不去,因此我也不怕告知使相。”
这个逼装得简直屌炸了天,萧禧在辽国贵为北苑枢密使,南京道节度,已经算是金字塔顶尖上的存在,这一刻,却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穷乡僻壤的土光棍。
直娘贼的,苏明润说的钱生钱的生意,原来是这样做的!
这……这个……萧禧如今就有扭头狂奔回辽国的冲动——凭老子在辽国的地位,这样一个特许权,陛下一定会给我老萧面子的!
苏油笑道:“这其实只是和蚨祥最特殊的一项金融业务而已,其余的业务还有很多,不过那些只要提一个名目,使相就应该知晓了,也不劳刘掌柜多介绍。”
这时候伙计推着一个小车过来了,中间最醒目的,乃是一口黄金外壳的精美座钟。
铂金的指针上镶嵌着红宝石,而每一个时刻,都是一枚长方形的碧玺镶嵌而成。
碧玺的颜色丰富,一圈的碧玺,排成了彩虹般渐变过度的色彩,在玻璃钟面下熠熠生辉。
这口座钟的价钱,萧禧问都不敢问。
皇宋紫宸殿里的大座钟一年一换,越来越精美,价格听说都是五十万贯。
而那些座钟,远不如现在这口精致华贵,没得说,一年的岁币都打不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