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瑞米店掌柜是个胖子,指了指边上那个明显是外间客商的人:“把那期时报翻出来,给这位客官讲讲宋辽协议。”
中年人回到柜边的一个报架,报架上挂着几本报纸。
中年人取下夹着时报的报夹,来到商人的这一桌,翻倒六月二十五的那一期:“嗯,这里了……”
“咳,时报评论……”
“诶?夫子你先念原文,评论后说。”
“哦,好。本报讯,我朝与辽国于元丰二年六月二十五丙子,达成《宋辽岁币增订协议》暨《两国边贸协定》,其内容大略如下……”
等到一篇文章读完,书生才接着读到:“时报评论,此议于促进河北振兴,互通有无,帮助辽国,加深两国昆仲之谊,尽有裨益。然一时利钝,无益国家长计。民之膏血,入于他国,亦宰执之过也。”
“我的个去……这听着也没吃亏啊?”先前说大宋吃亏的那个商贾先不干了:“时报现在都这么大胆了?宰执之过,那也是以前宰执的过错,怨不得少保吧?”
“诶!这话说到点儿了!”和瑞米店掌柜的表示赞同:“要我看,这个协议真没啥不好的。”
“想想看,二十五万贯钱财,还是给我们留住了是吧?换成货品,那就是生意。”
“这一进一出一赚,是不是等于扣了一笔利润下来?你我都是做生意的,这道理不用多说了吧?”
外乡商贾点头:“就是这个道理。”
米店掌柜说道:“要我说少保这也是没啥好办法了。河北如今需要木头,听说辽国卖给大宋的木头,三尺径的一贯钱一根,比京中便宜五倍啊,这生意完全做得!”
外乡商贾表示困惑:“那为何有传言说少保掀了桌子呢?”
米店掌柜笑了:“这事情得这样想,少保是什么人?打夏狗,交趾狗,占狗,几十年里头可曾如此低声下气过?”
“一言不合,那就是干!手底下……耶,到现在得有二十万蛮夷的性命了吧?”
边上那个秀才也明白过来了:“应该是了!和辽国搞这两个协定,以往的宰执,那是求都求不来的,但是在少保看来,却尽落了自己的面子!”
“着啊!就是这个道理!凡事儿都得看人不是?”
米店老板口沫横飞:“就你我这点家底,一日能够赚到个三五贯,那就是老天爷开眼的大恩德了。可是要放在人家这矾楼,怕是支使跑堂都不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