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顼说道:“那我需要请太后还宫吗?”
苏油说道:“这个暂时倒也不用,不过对外可以宣传,太后在开宝寺,是为河北百姓祈福。”
赵顼喟然长叹:“河北啊……河北……”
“陛下。”苏油拱手:“人事我们已经尽了,剩下的,只看天意如何。”
“就这样坐等?”
“洪峰已经过了开封,下游濮阳能不能扛住,九个时辰后便见分晓……现在……我们真的只有等了。”
赵顼站起身来,在厅中踱了几步,最后站在厅中那幅巨大的地图前,看着河北地图上的黄河和虚线标示的故道:“那朕从现在起,也吃住在军机处,朕和你们,一起等!”
……
数日之前。
昏黄的河水,携裹着上游的泥沙,树木,偶尔还有人畜的尸体,从澶州城边的大堤边滚滚东下。
这里是当年宋辽两国澶渊之盟所在地,如今却成了黄河大堤最危急的地方。
内黄,商胡,两处大危机经过都水司和河渠司一年来不遗余力的疯狂赶工,连续扛过了三次洪峰,经受住了考验。
然而在澶州这个本来不该出现问题的地方,现在却出现了问题!
地方官员联手豪强侵吞了救灾物资,让赶赴到这里的童贯三千新军,无物可用!
童贯是宦官,地方官员还集结成一股力量,和童贯相对抗,对救灾工作消极怠工,连组织百姓迁移到安全地带都不愿意,还煽动百姓对新军的恐慌情绪,给救灾工作人为制造障碍。
童贯也没时间和官员们扯皮,好在新军还自带了一批麻袋,于是一边自己组织新军战士们展开救灾工作,一边向濮阳的友军求助。
官府,指望不上了!
战士们心里的情绪很大,几个队正跟童贯请命,这帮子贪官和他们手下那帮州军,老子们出动三百人,空手都能拿下,都卫,干不干?
童贯腮帮子咬的一鼓一鼓的,连同稀疏的胡须都在抖动:“现在还是扯这些烂皮的时候?陛下给我们的任务是什么?都忘了?!”
一名队正喊道:“都卫,弟兄们手里都没材料了啊,沙袋也眼看就要用完了!”
童贯问道:“上游消息过来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