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是陷君上于不忠不孝,不仁不义,却还振振有辞,用高尚的理由来掩饰自己的卑鄙下作。就这样还想让大夏复兴,无疑南辕北辙,缘木求鱼!”
“你这样做,只会将大夏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!不,你已经让大夏沦入了深渊!”
李清被家梁骂得摇摇欲坠:“知我者谓我心忧,不知我者,谓我何求……”
“这样的话,天底下说过的人太多了!”家梁毫不领情地打断:“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大夏和君上!你只是想要利用他,让他成为你的一面大旗!让他成为你施政的传声筒!”
“你对君上,对太后,从没有一点点起码的尊重和敬畏,你想要做得,是成为大夏的商鞅,王安石!”
“但是你从未想过,革新旧制,如履薄冰,得不到秉政者的支持,一定会失败!”
“你的妄想,你的野心,让你不顾政局,不顾国情。”
“陛下走上今天的道路,全是因为你的唆使!”
“你不是什么悲情的英雄,你就是西夏的千古罪人!”
李清摇头:“如今再说什么,却也都已经晚了……也罢,一切罪孽,俱在李清一身,与吾皇无干。”
说完对着家梁拱手,然后深深地弯下腰:“先生,国是稠溏,今后就多拜托了。李清万死莫赎,告诉陛下,我对不起他。”
“你干什么?!”家梁纵马过去掰起李清的肩膀,怒喝道:“君上尚在危难之中,你岂可就此一死撒手?!”
却见李清的胸口上已经插上了一支匕首,眼神渐渐涣散:“自谓……颇挺出,立登要路津……致君尧舜……上,再使,再使……”
家梁抱着李清一起跌落马下,大喊道:“来人!来人给我救活他!让他回到兴庆府再死……”
……
西夏,兴庆府,慈宁宫。
偏殿内,一尊玉石般的白瓷观音像前,梁太后跪在蒲团之上,一手搓着一串宋国的七彩琉璃念珠,一边低声吟诵着经文。
梁太后的幸臣罔萌讹守在殿外,见到家梁一身血污地过来,皱起了眉头,轻轻地对他摇了摇头。
家梁后退了两步,撩起衣襟,跪倒在了雪地当中。
殿内的吟诵之声不知道过了多久,“叮——”终于一声清越悠扬的钟磬之声响起,殿内梁太后问道:“可是家先生来了?”
罔萌讹赶紧说道:“已然在殿外跪了很久了,娘娘快让家先生进来吧。”
梁太后却没有搭理罔萌讹,只是问道:“李清那逆贼,可拿回来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