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岂慢!”苏油赶紧制止,然后又叹了一口气:“我真的是一片好心,奈何……罢了罢了,既然家先生不信,那我也没有办法。这个……那就暂时回驿馆休息,明日我礼送先生出城?”
“不用!”家梁丝毫不为所动:“就请涪国公将我们的马匹牵来,今夜月光大明,我们连夜出城!”
“好好好你别激动……”苏油只好安抚住家梁,然后对副将吩咐:“去,将夏人使团的马匹都牵过来。”
等到使团的马匹都牵到院门之外,家梁与众人飞身上了马,待使团将自己团团围住后,家梁方才还剑入鞘,拱手冷笑道:“国公好心机,只希望你在战阵之上,还有这份诡谲之心!我们走!”
夏人使团打马朝榷市外奔去,宋人没有苏油发话,也不敢留难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朝萧关而去。
狂奔出十数里,在快要经过临川堡的时候,家梁勒住缰绳:“下马,割下袍子包裹马蹄,填塞銮铃。”
众人不知家梁何意,待到整束完毕,家梁才重新上马:“一会儿经过临川堡的时候,务必保持安静,如若弄出一丝声响,军法从事!”
众人都是胆战心惊地点头,悄悄摸到临川堡下,果然寂静无声,丝毫没有战争迹象。
等到队伍离开临川堡下的山路,副使才松了一口气,匪夷所思地问道:“使相如何知道益西威舍有诈?”
家梁冷笑道:“夏国使团尚在城中,梁公与我相交莫逆,岂能陷我于死地?”
“宁夏城精兵云聚,梁公乃我朝名将,岂有不知临川堡乃宁夏城前哨之理?”
“就算拿下临川堡,面对宁夏坚城,又岂能有寸功可得?”
“我提出异议之后,苏明润立即招出埋伏,若非事前精心准备,又岂能如此周密?”
副使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:“事发如电光火石,让人智塞神昏,若非枢相忠肝赤胆,睿智过人,此刻吾等皆入益西威舍彀中矣!”
“可惜未能完成国家使命。”家梁猛一打马:“此处断非久留之地,赶紧走,还得赶到萧关告诉梁公,苏明润如此处心积虑逼走我们,必有后手!”
然后随意指了两名从员:“你,还有你,再此悄悄潜伏,观察山上临川堡是否有异动,如果没有,天明赶回萧关。”
使团很快就遇到了夏军的夜哨斥候,得知是家使相连夜奔回,也不敢怠慢,一边集结护卫一边命快使传信。
等来到萧关之下,关墙上已是灯火通明,梁永能并没有开城门,而是让使团城下安歇,只放下吊篮,接了家梁上去。
梁永能见到家梁就惊问:“先生如何夤夜而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