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明润一边玩了命地巩固皇权,一边又在给皇权偷偷挖深坑,作为以拿到相权为最终奋斗目标的他,决定明智地决定保持沉默。
反正从奏章上看,苏油的建议没毛病,他仅仅是针对目前军队当中的一些畸形管理方式,提出了正确的改良意见,并没有涉及到其它,而且本身就是他职责所在。
应当说,在战时保障军人的应有权利,让他们不被权势者欺压,不被以莫须有的罪名打击,本身对于保证军队的忠诚度,战斗力,是有切实好处的,甚至比功赏的好处还大。
功赏发下去,能不能到士兵们手上都还两说,而苏油的建议,就是这些功赏能够被士兵们拿到的保证。
赵顼觉得,苏油说的祖宗本意,可能是在给自家祖宗脸上贴金,哪怕自家祖宗武人出身,怕是都想不到这一层上边来。
不过这样的以文制武,明显比有宋几任皇帝所奉行的以文制武,立意和眼界都高出了一大截,要是在自己手里成功的话,是不是说明自己……嗯……
感觉手掌心有些微微冒汗:“吕公,你怎么看?”
吕公著如今一脑子都是军事,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:“西事纷繁芜杂,军事政事纠缠不清,涪国公此议,似乎倒是很好的解决办法。”
“现在种谔已经大胜一场,很快请功折子就会送来,要保证陛下的赏赐都落到将士们头上,切实起到激励士气的作用,涪国公的办法,的确有必要。”
“不过兹事体大,既然涪国公有此眼光,那不如先许其根据六路情形,试作规措?如其有效,再上枢密细议?”
赵顼想想也当如此,说道:“也是,先这样吧。”
蔡京却突然开口:“那由谁来监督?”
赵顼讶然:“当然就由六路都经略司监督啊。”
蔡京拱手道:“陛下,国公之意怕不是如此,他在条陈中明确指出,立法是为了保障兵士权力,避免侵犯兵士权利之事发生,而且还明确指出,行使监督之权的人,不但出自军中,还应当出自军外。”
赵顼皱眉:“涪国公这是……将他自己也置于监督之下?”
吕公著倒是觉得理所当然,而且问题也不是很难解决:“既然是监责行法,那就内属军中纠察,监军;外属六路提刑、提举。”
赵顼点头:“理当如此。”
等到再翻过一页:“嗨,明润这里不是写着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