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于攻城拔寨,袭击军营大阵算是神器,但是用来消灭抵近之敌,清场效果还远不如球墨铸铁子母铳来得高效。
每一次发射,铁砂便会将车阵前方三十步铁丝网外的夏人清扫出一条血路。
绝望的夏人在铁丝网前用刀斧劈砍,希望能够开通一条通路,不少英勇的老年夏人,不惜以身躯阻挡宋军的弩矢,将自己的尸体挂在铁丝网上,成为同袍的阶梯。
无数夏人放弃了马匹,踏着自己人马的尸首,越过铁丝网,朝车阵扑来。
然而等待着他们的,是鹤胫弩,子母铳和无数的手抛式震天雷。
阵地前的积雪,被子母铳口带起的气流吹成了蒸汽,浓雾和雪花阻挡了宋军将士的视线,只能听见前方的爆炸和惨呼。
偶尔有残肢断臂和一些武器零件,被伏虏炮弹的爆炸抛飞出来,噼里啪啦地打在厢车的车壁之上。
夏人曾经倚以为傲的勇武和野蛮,如今显得那样的徒劳和脆弱。
升任种谔亲兵的郭二蛋,执掌着中军帅旗,他扭头看了一眼神色坚定的大帅,讶异地发现,落在大帅皮毛领子上雪花,有一些竟然是粉红色的。
那是前方人马的血雨,被炮火带到空中,重新凝成而成。
种谔抬起右手,示意子母铳停止射击。
雾中终于闯出来了一些跌跌撞撞的人影,嚎叫着,哭喊着,带着一身的血迹,绝望地扑向宋军完整的车阵。
三十步内,无数的弩矢飞出,将这波最接近军阵的夏人射倒在地。
雾气很快重新变成了雪霰,视野也重新变得清晰,偃月阵巨大的圆弧,几乎被夏军人马的尸体填满。
夏军终于崩溃了,包括梁永能的军法队在内。
大军簇拥着梁永能,盲目地朝灵州撤退。
种谔摇动红色军旗,姚雄、郭成、童贯、孙能,四支轻骑开始追击。
中军大阵打开,军士们出来刚将阵前清理出一条通道,刘昌祚的骁锐重骑便奔了出去。
郭二蛋掌着帅旗,厢车跟在重骑之后,开始也开始前行。
一路还有很多夏军没死,但是已经在这地狱般的一日煎熬中,失去了所有理智,跟在战车后的旧军步卒,发现还有挣扎的夏人,上去便是一刀结果性命。
一个腹部插着弩矢,一条腿不知道被炸飞何处的老夏人,半支起身子,手里还疯狂地挥舞着半截战刀:“杀了我!快来杀了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