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佣起身:“学生见过山长。”
小妹笑道:“郡王?在学院之外,不用这么拘礼。”
赵佣躬身:“学生不敢。上午夫子讲授厚培国本之道?说要‘厚农桑’,我当时就问他?这话从春秋战国喊道了现在,为何国家田土还是不够?为何庆历君子当年高喊‘厚农桑’?却将国家土地从四百多万顷?厚成了两百多万顷?”
说完不由得有些愤然:“夫子却告诉我应该提大政?掌大局,不需要知道这些,只需要知道如何善用知道这些的人,就好了。”
“我估计他们自己都不知道,因此才出宫来请教学士和山长。”
苏小妹微笑道:“很多事情,自己去寻找答案就好,郡王这般盘根问底,却是有些为难侍讲的夫子们。”
赵佣有些不忿:“我就是见不惯他们明明不懂,还一副板着脸训人的样子。”
舒国长公主也进来了:“朝中的众臣,术业各有专精,郡王如果一定要求全,那今后便没人可用了。”
“如你父皇,文章比不上大苏,义理比不上蜀国公、介甫公,数学物理比不上陈学士、沈学士,史学难比君实学士、刘攽兄弟。”
“但是他带领着大家,让大宋从衰颓积弊,走到了今天的富足强盛,便是他虚心接受各方意见,尊重贤能,博采众长之故。”
“因此那些夫子所说的也是道理,你带着抵触的情绪对待学问,是无论如何都得不到收获的。”
小妹笑道:“仁宗之前,皇子学习更重书法和文章,仁宗后,方延请大儒入宫讲学,到今天陛下同意你们可以出宫就学,也是在不断进步当中。”
“郡王很不错,能够对夫子的讲学产生疑问,引发思索,进而寻求答案,仅这一点,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。”
“不过你每天二十段文字的功课完成了吗?还有心思研究这些?”
说到这里赵佣的脸终于苦了下来:“没有。”
舒国长公主立即将脸沉了下来:“那就不留郡王了,先回宫完成学业吧。这些扩展的课程就先缓一缓得了……”
赵佣傻了:“我还有事儿,扁罐哥哥跟我说有吐绶鸡吃……”
小妹说道:“郡王就别想了,一共才带回来几十只,都送到尉氏去了,等种群繁育起来再说吃的事儿吧……”
赵佣表示没关系:“那还有甘薯,马铃薯,我不挑的……”
长公主笑道:“郡王说笑了,这些东西,岂敢让郡王轻易尝试,要是有个什么好歹,那得是天大的干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