药材基本上都是大宋本地的产物,如果大宋禁运,就算辽人学会医术又如何?无药可用一样的然并卵。
所有东西辽国都没有,价格全凭宋人自己定,而且听着这架势,那些产业都捏在宗室勋贵的手里,那和辽国权贵跑不了一个德性。
在大宋自己都没有市场饱和,勋贵销路不愁的情况下,指望他们能对辽国发善心,怕是想多了。
比如夔州型纵帆船,自发现东胜州之后,大宋各大造船厂的订单立马排到了五年之后,辽国还能指望得上?
苏油将这些道理都跟牛温舒讲过后,摸着下巴沉吟了片刻:“地官的仕途也到了关键时期了吧?”
六部尚书的下一步就是成为朝廷核心,对于辽国来说,那就是参知政事、三司使、枢密使。
不过要是差遣没办好,那就是外放知州。
牛温舒很尴尬,苏油的意思,就是说他这次麻烦了。
不过苏家人的厉害牛温舒是早有耳闻的,突然福至心灵,拱手道:“司徒可有教诲?”
苏油笑了:“教诲谈不上,贵朝室尚书忠纯之心是可敬的,但是他犯了个严重的错误,就是不考虑国情,不顾虑全局,指望一口气就吃成个胖子。”
“辽国连年遭遇灾荒,缺的是什么?是粮食!是保证粮食供给的农田!是让荒野变做农田,让农田不受天灾的水利!”
“不先解决吃不吃得饱饭的问题,却想要搞海贸?搞加工业?”
“其实室尚书之论很好反驳,地官完全可以给贵朝陛下去信,就问一句,这些东西就算贵朝拿到手,就算生产出产品,卖!给!谁?”
“听说贵朝皇帝有旨意,输粮两千石就能获官,要是地官能够让辽国得田万顷,亩产两石,那贵朝陛下,当以何职相酬?”
“工商工商,两者必不可分,工就相当于耕作,商就相当于收获运输。”
“商不起来,光兴工有何用?商品不卖出去,就产生不了利润,还不是相当于粮食最后全烂在了地里?”
“而农业却不一样,没有这个过程,贵国本来就缺粮食,多少都不够。”
“牛地官,我觉得你最好再与贵朝陛下通通气,贵国的根本问题,是农业问题,而不是工商的问题。”
“不解决根本问题,却狂攀枝节,费力不说,还难以收到效果,更可怕的,甚至会反过来危害根本!”
“牛地官别和室尚书那样,被大宋这么多机械海船蒙蔽了眼睛,室尚书可能不知道的是,大宋如今每年供输汴京的粮食,已经从三百万石增加到了一千万石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