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此每一次看似无耻的举动,或者就能够在以后挽救成百上千大宋将士的生命,而辽国每衰弱一点,大宋今后付出的代价就会减少一点。
最后讲了保守机密,低调行事的重要性,大宋如今已经开始在河北部署,逐渐打造出坚固的堡垒和城市,构成纵深防御网。
同时部署在登州的北洋水师,可以在战事初起的时候隔断辽东水系,断绝辽人大军的归路。
但是要收复幽云十六州,彻底控制太行山-燕山-辽中京-锦州一线,前期还要做的工作有很多。
大宋要的不是一片糜烂难治之区,要的不是兵出辽东耀武而还,要的不是长期你来我往的争夺。
而是一举奠定大局,获取全胜,之后要安稳统治,利益全收。
因此那些看似不光彩的手段,在这么一盘大棋之前,有另一个高大上的名称——谋略。
当然在关于“敌人”这个概念上,又是非常复杂的,比如要将其统治阶层与下层民众区分开来看待,比如国内矛盾和国际竞争这两种矛盾的本质性区别,比如可调和性与不可调和性,比如敌我关系的成因,历史和演变,比如敌人内部矛盾的分析与利用,在敌人中区分出亲我派,中立派,顽固派,又是另一篇绝大的文章了。
赵煦是君王,苏油对君王的要求其实就只有一点,就是保持人性中的一丢丢善。
让这个国家能够基本满足最大多数人的发展需要,让国人能够有机会享受自己创造的成果,在力所能及的时候兼顾弱者,在此过程中推进自身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的发展进步,并且影响到周边,在苏油心里,就已经是最好的君王了。
苏油不指望赵煦长大后能对自己感恩,苏油本身对权力也没有一点渴望,有一天赵煦想要收回他的权力,他一点反对意见都没有。
因为在赵煦长大之前,大宋的封建地主阶层,已经在利益驱使下完成了向另一个阶层的转变,历史大趋势已经形成,游牧民族骑射优势已经被抵消,自己的历史使命已经完成。
而赵煦,会成为新阶层的代言人。
到了那个时候,自己应该转变为一个象牙塔里的教师,或者一个发电机前的研究员,要不就是絮絮叨叨要求赵煦关注底层生活水平,关注高层道德水平,大声疾呼提升国民基本生活底线的报社特约通讯员。
他相信今后的华夏历史上,一样会充斥着无数的阴谋,叛乱,逆流,但是大势已经底定,历史已经偏移了其顽固的轨迹,因此那些阴谋与逆流,最终都会淹没在滚滚洪流当中。
能够让皇室意识到,应该永远为大多数人服务,与大多数人站在一起,就是他对仁宗神宗最大的回报。
如果赵宋皇室的后代不愿意这样选择,那也没有任何关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