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作监还没有选择价格最低的,因为工程部件的质量必须保证,太低的价格让将作监对产品质量产生怀疑。
这戏法玩得!
高滔滔立即召见苏油:“司徒,这是怎么回事儿?那个吉昌号以低于市价三成的价格,中得内宫琉璃瓦烧造分包业务,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古怪?如此商家还怎么挣钱?”
“蔡京我知道,政务明敏,但是却并不宽仁,不要又出一个吴居厚啊……”
苏油笑了:“启禀太皇太后,有司马学士关注着,蔡京他也不敢。”
“对了,大苏即将抵京,不知道太皇太后知道他在常州吃河豚的故事吗?”
“哦?”
苏油说道:“常州那家旗亭河豚本就做得极好,邀请大苏去品尝,分文不取,却担心得不到大苏一语评价。”
“待到大苏吃完河豚,终于叹息一声‘也值一死’,便合舍欢悦。”
“那家旗亭,之后就成了常州生意最好的一家,没有别的原因,就是大苏品尝过他家的河豚,还评价了四个字。”
“一个子瞻都是如此,何况皇家?”
“商贾们都不傻,虽然给内宫烧造琉璃瓦挣不到钱,但是从此就得到一个曾替内宫供应琉璃瓦的名声。”
“在百姓心里,皇家用的,就是大宋最好的。供奉内中,就是最好商品的代名词,他们的利润,大可以十倍地从今后的业务中捞回来。”
高滔滔叹了口气:“原来如此,真是天下熙熙,皆为利来。”
苏油说道:“司马学士自己定的规矩,大家都是在这个游戏规矩下做业务,司马学士没有看到‘皇家’二字的价值,不等于别人看不到,这就是商机。”
“聪明的人会发现机会,抓住机会,吉昌号的掌柜,便是如此。”
“对了,内宫地下的五色土,臣请发卖给天师府,以补贴建设费用。”
高滔滔感觉匪夷所思:“那些毒土,你还想卖钱?!”
苏油拱手道:“《阿房宫赋》有言,‘取之尽锱铢,用之如泥沙’,我赵宋皇室岂可如此?”
“当年内库出库底煤粉,作价一文一斤,都无人认买。”
“臣让石家购入,以之制作蜂窝煤,委实挣了一把黑心钱。”
“如今自己入仕,成了监督方,自然不能让皇家再做这样大亏本的事情。”
“那些毒土对别人无用,但是里边含有大量的硫磺、丹砂,可以提炼出来,天师府对这些需求量很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