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轼赶紧谦谢。
高滔滔说道:“有一事要问内翰。前年任何官职?”
苏轼老实回答:“愚知汝州。”
“今为何官?”
“备员翰林充学士。”
“何以至此?”
苏轼说道:“遭遇陛下。”
高滔滔:“不关老身事。”
“必是出自官家?”
“亦不关官家事。”
“岂大臣荐论耶?”
“亦不关大臣事。”
苏轼麻爪了,愕然道:“小幺叔不会行此,臣虽无状,亦必不别有干请,否则小幺叔也必不容臣。”
“内翰想到哪里去了。”高滔滔说道:“早就想告诉学士,此是神宗皇帝遗意。我曾见他饮食而停箸看文字,询问左右,左右人曰:‘此必苏轼文字也。’”
“已而神宗起而称之,曰:‘奇才,奇才!’但未及用学士而上仙耳。”
说完自己先哭了起来。
苏轼对赵顼其实是隐隐有些怨气的,今日听太皇太后说赵顼其实一直都很关心自己,也不由得愧感交加,痛哭失声。
赵煦是最崇拜自家老爹的,高滔滔跟苏轼一哭,更是跟着哭得稀里哗啦。
过了好一阵,高滔滔才收拾心情,命人送来温水给苏轼和赵煦擦脸,然后赐茶。
高滔滔问道:“官家近日喜欢军略,常去军机处请教几位宿将,倒是颇有进益,然于诗赋义理,却有些慢悟,是天性使然吗?”
这就聊到了赵煦的教育问题,苏轼同时也任着侍讲,这问题算职务范围,说道:“天下学问,其实方法相通,官家上智聪睿,既然理工军略都能进益,诗赋义理亦是当然。”
“所谓正心诚意,只在学与不学,不在此易彼难也。”
“陛下,先帝有《封桩库诗》云:五季失图,猃狁孔炽。艺祖造邦,思有惩艾。爰设内府,基以募士。曾孙保之,敢忘厥志。”
“又有《元丰库诗》:每虔夕惕心,妄意遵遗业。顾予不武资,何以成戎捷。”
“此皆诗中上品,以气象论,正是英武之君,校以文采,亦使群臣瞻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