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绛的去世,还是另外一个重要的标志,他是与苏油资历相并的同期大臣,连他都已经凋零,而苏油才刚刚过完四十岁的生日。
辛巳,吕公著再请致仕,苏油上书请朝廷挽留。
高滔滔诏吕公著一月三赴经筵,二日一朝,因至都堂议事,出省毋拘以时。
又为吕公著别建第于东府之南,启北扉以便执政就议。恩数如其父吕夷简,朝野以为荣显。
壬午,朝廷颁布了一系列的任命,以观文殿学士兼侍读,提举军机处掌书记蔡京为门下侍郎,尚书左丞刘挚为中书侍郎,尚书右丞王存为尚书左丞,中书舍人苏辙为尚书右丞,翰林学士户部侍郎晁补之为签书枢密院事。
甲申,左右正言韩川、刘安世进对,太皇太后问:“近日差除如何?”
安世对曰:“朝廷用人,皆协舆望。”
五月,范纯仁上疏:“侧闻圣训谓朋党宜早施行。以臣愚见,朝臣本无朋党,但善恶邪正,各以类分,陛下既用善人,则匪人皆忧难进,遂以善人之相称举者皆指为朋党。”
“昔庆历时,先臣与韩琦、富弼同为执政,各举所知,当时飞语指为朋党,三人相继补外。造谤者公相庆曰:‘一网打尽矣!’此事未远,愿陛下戒之。”
因极言前世朋党之祸,并录欧阳修《朋党论》上之。
苏油如今终于开始有了些清闲,工作分派得非常合理,自己主抓财政、工业和经济,其余如谏议、人事任免,尽数交于吕公著、范纯仁等人料理。
朝廷的新政,到现在方才算是得到彻底的贯彻实施,成效斐然。
新法调整完毕之后,百姓的负担得到极大程度的解绑,自打朝廷宣布按亩按贸易额纳赋之后,民间财富积累猛然增长,势头让高滔滔到群臣都感到震惊!
以前的赋税额度与户等,是按照家产来的,瓶瓶罐罐家畜锄头都要算入户等统计,这就导致了百姓们连多余的积累都不敢置办。
这是经济学院的重大研究成果,然后苏油采纳,将纳税标准从资产中抽取,调整为从生产所得中抽取,一下子就鼓舞了老百姓们生产的热情。
造房子,养家禽家畜,种桑树,买农机农具,置办家产,打家具,买布做衣服……
就跟变魔法一样,大宋的老百姓,好像突然就变得家家都有钱了。
苏油对朝臣们的反应感到好笑,解放生产力之后,吃苦耐劳华夏民族所能爆发出来的能量,那是相当恐怖的。
后世三中全会后,蜀中农家,一年就户户余粮,养起鸡鸭;过完年基本家家都有了猪娃,再翻年就有了大肥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