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到理学列入科举,一个进士功名还不是手到擒来,哪里需要夫君你的助力?”
“所以说,公子心气儿高啊……”王晦叹息道:“这是要故意弃长执短,还一样要脱颖而出,将一个进士功名,拿得实实在在毫无瑕疵啊。”
“这却又是何必?”
“不是何必,这是自信。昨日与公子交谈,文章义理,时务经纶,却是尽皆不凡。说起来稍加琢磨练习,取个进士,真是不难。”
“想不到老夫一封信,竟然牵扯出这样的缘法……”
归氏喜道:“之前不知道身份,你都有收徒之念,这可不正好?”
“贤妻此念不妥。”王晦说道:“公子何等身份,岂可认我这等名节有亏之人为师?”
见自家夫人眼中露出替自己不甘的眼光,王晦将老妻的手牵过来:“蒙你多年不弃,这辈子却不能给你个诰命,为夫心中,一直感觉愧对于先师,也愧对师妹你。”
归氏嗔道:“都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了,却说这些作甚?”
王晦说道:“王公子的心性品行我已知晓,之前那是为了破获假钞大案,故作姿态。”
“我们都老了,膝下又无儿女,不如就托在公子门下,做个清客师爷。”
“等我们老了,动不了了,也有人养老送终,贤妻以为如何?”
归氏说道:“都依夫君你,你一身学问却难展抱负,以后能跟随王公子,给他出出主意也好。”
王晦哈哈一笑,似乎放下了心头万钧的包袱:“公子今日有句话,真是说到我心里去了。”
“什么话?”
“他说司徒曾经说过,人的一生,其实君子小人之性,一直并列贯穿其中,这就是永远存在纠缠,除之不尽,斗争不息的一对……矛盾。”
“所谓君子,不过是时时警惕擦拭,努力去掉自己人性中恶的那一面,努力保持善的那一面的人。”
“哈哈!凭此一语,为夫心中块垒尽去,不如就尽力辅佐公子一场,作为报答!”
“嗯!”归氏看着自打那件事后,第一次神采飞扬的夫君,眼中闪现出泪花:“不过先得助公子拿到进士功名才行!”
“功名其次。”王晦轻松一笑:“且看为夫先作篇文章,给司徒和公子断绝一场隐忧。”
不过数日,汴京时报的主编晏小山,就收到一封来自大名府的投稿——《博州二太守传》。